二十五岁生辰那日,秦招月做了一桌子菜,一个人从天亮等到了天黑。
丈夫顾行舟带着儿子顾言回来的时候,已经很晚了。
秦招月站起身,因为坐了太久,整个人都晃了晃,却还是努力堆起笑容。
“怎么回来这般晚,饿不饿,我让厨房把菜都重新热一热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顾行舟打断她忙碌的张罗,“我跟顾言在外头吃了一些,不饿了。”
秦招月僵立在当场,身形都有些不稳。
“吃……吃了?”
她看着顾行舟淡漠的神色,冷不丁开口:“你还记得,今日是什么日子吗?”
顾行舟皱了皱眉,撇眼打量她一瞬,又混不在意地挪开眼。
“什么日子?早说了那些逢年过节的亲戚打点,一律交由你负责,何必还要拿这些小事来给我找麻烦……”
秦招月张了张嘴,正欲解释,就听见五岁的儿子用她未曾学过的胡语询问丈夫顾行舟。
“爹爹,过两日就是南风姨姨生辰了,我想给她送个亲手做的木雕弹弓,你说她会不会喜欢呀?”
顾行舟连头也未抬,淡然地用胡语回道:“南风性子如男儿一般,想来定会喜欢。”
“太好了!南风姨姨再过几日就要嫁进咱们家,当我娘亲了,这可是我提前准备的贺礼!”
顾言抓着顾行舟的衣角,一味地撒娇。
“我已与你祖父母商议过,等你娘下月去镇国寺为你外祖母守孝时,再办婚事。”
流利的胡语甚而半点都未曾避讳身侧一无所知的正妻。
“南风心气高,若不是此番家中落难,自不愿屈就当平妻,更别说还要叫她朝正妻执礼了。”
儿子顾言气鼓鼓地瞪了秦招月一眼,“既是如此,爹还不如直接跟娘亲说实话,叫她自降为妾,左右娘亲身份低微,又是无知妇孺,当个妾室也是合了她的……”
“胡闹!”
话未说完,就被顾行舟呵斥,吓得顾言一激灵。
顾行舟下意识瞥了秦招月一眼,“你娘本就心思多,身子又弱,贸贸然如此岂不是……”
到底没有把话说完,瞧着顾言一脸害怕委屈的神情,又放柔了语气,软声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