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妈生了我,像是生了个行走的人形取款机。
我弟林浩,就是那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,赌博、挥霍,每次捅了篓子,都由我来善后。
这次,我妈在电话里哭天抢地,说林浩欠了五百万,再不还钱就要被剁掉双手。她让我把我和老公的婚房卖了。林晚!你不救他,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给你看!
我挂了电话,冷静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。半小时后,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,带着专业的设备,敲开了我妈家的门。
1。
林晚!你这个天打雷劈的畜生!你竟然报警抓你亲妈!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!
电话那头,我妈的咆哮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。背景音里,混杂着我爸唯唯诺诺的劝解声,和我弟林浩不耐烦的咒骂。
我把手机拿远了些,掏了掏耳朵,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。
妈,我没报警。我平静地解释,我只是觉得您最近情绪不太稳定,总是说些要死要活的话,我担心您,所以请了专业的医生去看看。他们是市精神卫生中心的,很权威。
你……你还敢说!我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,听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厥过去,你咒你妈有精神病你弟弟都要被人砍死了,你还有心思在这说风凉话!我告诉你林晚,你要是不把房子卖了,拿五百万回来,我就死在你面前!
又来了。
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,我从小看到大,台词都不带换的。
以前,我总会心软。毕竟,血浓于水。
我刚工作那年,林浩打架把人弄进了医院,我掏空了所有积蓄,还背上了五万块的债务。
我结婚的时候,他们说彩礼是给我存着,转头就给林浩买了辆三十多万的车,让他去泡妞。
去年,林浩创业失败,欠了一屁股债,是我拿出了准备做理财的二十万,堵上了窟窿。
每一次,他们都信誓旦旦地保证,这是最后一次。
可人的贪欲,就像一个黑洞,永远没有尽头。
我的心,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中,被磨得坚硬如铁。
妈,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,但我老公也出了装修的钱,我一个人说了不算。我语气平淡,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
顾晏城那边我去说!他要是敢有半个不字,我就去他公司闹!看他这个老总的脸往哪儿搁!我妈理直气壮,仿佛顾晏城也是她的提款机。
我真是被气笑了。
我这位婆婆看了都得绕道走的亲妈,CPU别人的技术,真是炉火纯青。
随便你。我不想再跟她废话,钱,我一分没有。你要跳楼,记得选个高点的,别到时候没死成,还得我掏钱给你付医药费。
说完,我直接挂了电话,顺手拉黑了全家。
世界清净了。
我靠在沙发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,暖黄色的光晕将我笼罩。我身上穿着一条真丝吊带睡裙,黑色的蕾丝边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,裙摆下,一双腿修长笔直。
这是顾晏城前几天非要给我买的,说我穿这个颜色好看,衬得皮肤白得发光。
我当时还笑他俗气,现在却觉得,这柔软的布料贴在皮肤上,确实很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