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攀爬,都像在刀山上挪动。
左腿断口处新生的肉芽极其脆弱,每一次轻微的触碰或用力,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,让楚玄风眼前阵阵发黑,牙齿几乎要咬碎。
丹田气海的位置,《基础吐纳法》那霸道诡异的路线如同失控的野马,强行运转带来的绞痛非但没有平息,反而随着他身体的移动而加剧。
那感觉,如同有无数把烧红的小刀在里面反复搅动、切割,每一次抽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,让他几欲昏厥。
他只能依靠右臂和相对完好的右腿,在湿滑、布满粘稠苔藓的岩壁上,寻找着微小的凸起和裂缝,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。
指甲早已翻裂剥落,指尖血肉模糊,每一次抓握都在冰冷的岩石上留下暗红的血印和皮肉残屑。
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落,流进被蛇血和污泥糊住的眼睑,带来一阵酸涩的刺痛,视野都变得模糊。
下方,寒鳞蟒庞大的尸体静静躺在污浊的淤泥中,冰蓝色的血液在它身下晕开一片诡异的色彩,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毒瘴的腥甜,形成一种令人窒息作呕的死亡气息。
这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楚玄风的神经,提醒着他刚才那场短暂而血腥的搏杀,更提醒着他此刻的绝境。
终于,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,右臂肌肉痉挛般颤抖,几乎要脱手摔下去之前,他的右手终于够到了那道狭窄的岩缝边缘。
一股极其纯净、冰冷刺骨的寒意,如同实质般从裂缝中透出,瞬间驱散了周围翻滚毒瘴带来的麻痹和眩晕感,甚至让他灼痛的经脉都感到一丝诡异的舒缓。
楚玄风精神一振,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,榨干最后的气力,右臂肌肉贲张,将自己半个身体艰难地探入裂缝。
裂缝内部比想象中要干燥一些,温度骤降,寒意透骨。岩壁上凝结着厚厚的、纯净如水晶的白色霜花,闪烁着微光。
就在裂缝深处,几株奇异的小草静静生长在霜花之中,如同遗世独立的精灵。
草叶细长,只有三寸左右,通体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幽蓝色,如同最纯净的冰晶雕琢而成,晶莹剔透。
叶片边缘凝结着细密的霜粒,散发着柔和而冰冷的蓝光,将周围一小片区域都映照得幽蓝深邃。
一共三株,呈品字形生长在一块微微凸起的、散发着微弱寒气的乳白色石笋上,石笋表面光滑如脂,仿佛万年寒玉。
冰魄草!
楚玄风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却又夹杂着无尽疲惫的光芒。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,指尖触碰到那冰晶般的叶片。
一股沁入骨髓、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上来,冻得他一个激灵,手臂几乎失去知觉。
他强忍着这刺骨的冰冷,动作轻柔却无比迅捷地,用指甲和指腹配合,将三株冰魄草连带着包裹着根须的、同样散发着寒气的冻土,完整地采摘下来。
当最后一株冰魄草离开石笋的瞬间,那石笋散发的微弱寒气似乎都骤然黯淡了一分,周围的霜花也仿佛失去了些许光泽。
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冰魄草的刹那,怀中的古镜再次剧烈震动起来,一股冰冷的吸力仿佛透过衣料传来。镜面上幽光一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