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来时,人已经躺在自己的营帐里。
顾淮安坐在我床边,见我醒来,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担忧:“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”
我还没开口,帐帘一掀,林昭阳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。
她将药碗放在桌上,柔声细语地说:“淮安哥哥,姐姐醒了就好。姐姐也是,心里有委屈说出来就是了,何必用作践自己身子的法子来博取你的同情呢?你看,这下你心疼了吧?”
她明里暗里,都在说我晕倒是装的。
顾淮安的脸色果然又沉了下去,刚刚升起的那点愧疚和担忧,瞬间烟消云散。
他站起身,冷冷地丢下一句“不知好歹”,便拂袖而去。
他一走,林昭阳脸上的温柔和担忧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她走到我床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中满是鄙夷和快意。
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甩在我的脸上。
“沈清辞,这是和离书。”
“淮安哥哥已经答应我了,等回了京,就娶我做他唯一的夫人。”
“你看看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只会让淮安哥哥蒙羞。识相的,就自己签了字滚蛋,别再死缠烂打,惹人厌烦!”
我伸手,接过了那张轻飘飘的和离书。
纸上,是顾淮安龙飞凤舞的签名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我看着林昭阳那张得意洋洋的脸,忽然觉得有些可悲。
“林昭阳,”我轻声开口,“偷来的东西,是捂不热的。”
“总有一天,你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。”
这句话似乎刺痛了她,她瞬间恼羞成怒。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
她尖叫一声,猛地挥手,打翻了床头燃烧的烛台。
烛台滚落在干燥的毛毯上,火苗“轰”地一下就蹿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