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怀有身孕的喜讯,自然也传到了魏岚的耳中。
彼时,他已经病入膏肓,整日躺在床上,靠着药材续命。
当他从下人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,正由人喂着汤药。
“你说什么?”他猛地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。
下人战战兢兢地重复道:“回,回世子爷,侯夫人,有喜了。”
“啪!”
魏岚手中的药碗,应声落地,摔得粉碎。
褐色的药汁,溅了他一身。
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怔怔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,眼神涣散。
侯夫人有喜了。
清禾她要当母亲了。
她要和叔父,有他们自己的孩子了。
这个认知,像一把最钝的刀,在他的心口,来来回回地切割着,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弥留之际,他的脑海中,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无数的画面。
前世,她嫁给他后,日复一日,不知疲倦地照料他的场景。
她为他试药,为他熬粥,为他擦拭身体
那时的她,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。
今生,她站在花轿前,隔着红盖头,对他露出的确实一抹轻蔑的笑。
原来,从一开始,他就错了,错得离谱。
他以为她爱他入骨,非他不可,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,羞辱她。
他将她视若敝履,他的叔父,却将她奉为珍宝。
他给不了她的,他的叔父,全都加倍地给了她。
如今,她有了他们的孩子,有了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幸福和圆满。
而他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