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瑞挥手,有人去拽时书的衣领。
下一刻,被谢无?炽一脚踹开:“滚,你又是什?么东西?”
汤茂实这才装作看见他,大声道:“钦差大人,这群刁民造反,卑府遵照钧旨,正在控制局面?——”
“哦?这么忙碌?从?现在起,没你的事了。”
汤茂实笑着问?:“什?么?”
谢无?炽冷着一张脸:“把他官服给我?扒了。”
汤茂实脸色一变:“你说什?么?”
谢无?炽:“谁让你对百姓动手的?”
汤茂实气急败坏:“我?对百姓动手你就能扒我?的官服?谢御史,别忘了,你只是从?六品的侍御史,以三品御史领了钦差之职。从?官位上说,我?比你还高!”
“那又如何?”谢无?炽亮出金牌,“别说扒你的官服,我?现在就是要你的人头,你也得受着。”
汤茂实脸色铁青:“总要有个罪名?吧?”
“殴打百姓,故意激起民变,难道不算罪名??亏你还是父母官,怎么下得去手?”谢无?炽道,“昨夜重?查案卷,你提刑司包庇潜安犯罪的富户无?数,你勾结之罪,还不给我?滚!”
汤茂实脸色一变,没想?到“激起民变”这个帽子转自己头上了。
姚帅听见这句话,上前扒汤茂实的官服。王瑞等提辖想?要上前,看见禁军的腰牌,纷纷又停在了原地。
汤茂实像条落水狗似的,被踹出了局面?。
谢无?炽转过?头,一个人,对视这上千要说法的百姓。
暴雨淋漓,时书被雨淋得呼吸困难,扶起方才挨打的百姓,昏暗天光下这几人伤口青肿,血流鲜红,悲伤地哭泣着。
时书叫来李福和周祥:“扶他们去医馆,费用找府衙报销,再问?问?吃过?早饭了没,给这几位买一些,好好照顾他们。”
时书转过?身,看着暴雨中等待的百姓们。
黑压压的一片,像雷电滚动着的乌云。每个人都愤怒至极,眼中充满了仇恨。
时书理?解他们,一整年的活命粮,怎么能不着急?
谢无?炽道:“我?就是钦差。”
刚才汤茂实的话有作用,谢无?炽这句话,等于承认了他是仇恨的源泉。这些百姓并不明白背后的错综关系,只知道有人出来顶了这个风头。
人群中起了一层暴怒的哄动,姚帅紧张地道:“大人,要不要让军队的人来?恐这群暴民生乱啊?”
谢无?炽:“不用,你就在这儿。”
谢无?炽对着人群继续说话:“刚才打你们的汤茂实,我?已经扒了他的官服,立刻请旨革他的职。诸位有什?么话,可以直接跟我?说。”
时书喘着气,盯着雨中的谢无?炽。他一个人对峙这上千人,竟然毫不显得弱势,而是沉静地站在原地,挡住了潜安府的府门?,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。
时书眨了下眼,雨水从?眼角滚落,眼前的谢无?炽,把自己手放在他胸口肆意抚摸的谢无?炽,求欢索爱的谢无?炽,激烈地吻着他的谢无?炽,交叠成一道身影。
“为什?么不让我?们割稻子?雨季就要来了,稻子烂在田里,我?们接下来的一年怎么活!吃什?么?”
“你们有荣华富贵,天生好命,我?们天生一条烂命,就指望一点地里的庄稼活着,为了你们所?谓的大义?,连这点东西都要夺走吗?恨!”
谢无?炽目光一扫:“谁说的,朝廷不让你们割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