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笑:「殿下做主便是。」
「如许,从前是我对不住你……」
我起身:「殿下,浣珠叫我,我去看看有何事。」
「如许!」
他握住我的手腕,不容我挣脱:「你可否,看我一眼?」
我认认真真地看他一眼,微笑道:「殿下天人之姿。」
他的手掌微微收紧,却控制在并不会捏疼我的力道,望向我的眼眸,令我想起被禁闭在光天殿时,他时常用霜花庐的身体趴在床榻下,长长久久地凝望着我:
「如许,要如何你才能宽宥我?」
我温和道:「我不曾责怪殿下。」
燕准眼睛慢慢黯淡下去,他松开手:
「你可是心悦七弟?」
「殿下慎言。」
我收敛了笑意,面无表情道:「臣妾与七殿下君子之交,从未逾矩。」
「他明明——」
燕准的话音消失在我平静的眼眸中,他颓然:「是我失言了。」
我行了一礼,转身出去。
17
宋止盈走的那日,我去送她。
半月不见,她清减得厉害,精神却比往日好了不少。
自入东宫之后,她眉目间总有挥之不去的郁气,如今雨过天霁,倒仿佛又见到了昔日那个温婉高贵的宋氏贵女。
「你的。」她塞给我一副卷轴。
我略有些惊讶,她倚靠在车壁上,对我笑了笑:
「我在孟州有一位表姐,最是离经叛道,双十年华也不嫁人,跟着商队南来北往,几乎走遍了整个大周。
「我此去,打算与她一起,想必看过高山流水,我这般心胸狭隘之人,也能有所明悟。」
马车徐徐前行,宋止盈挑开窗幔,往后看了一眼。
我随她目光移动,亭台之上,立着一个挺拔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