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他遇到了不少早起修炼的林家子弟。
这些人看到他,先是一愣,随即脸上便露出习惯性的嘲弄和鄙夷。昨日正堂发生的事情,早已传遍了整个林家。如今的林辰,在他们眼中,不仅是废物,更是一个被苏家当众退婚、被王家少主踩在脚下,让整个林家都蒙羞的笑话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的大名人林辰么?怎么,没在屋里哭鼻子,还有脸出来啊?”
“啧啧,你看他那眼神,好像要吃人一样。怎么,想找我们报仇?等你修炼到炼气境二重再说吧,哦不对,你这辈子都没希望了。”
“离他远点,晦气!别沾染上他那废物的气息。”
若是从前,听到这些话,林辰或许会愤怒,会不甘,会将头埋得更低。
但现在,他的心境,早已不同。
他目不斜视,对所有的嘲讽充耳不闻。那些曾经能刺痛他的言语,此刻听来,只觉得如同蚊蝇嗡鸣,可笑而又幼稚。
井底之蛙,安知鸿鹄之志?
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径直穿过人群,留下身后一片错愕和更加不屑的议论。
很快,林辰便来到了后山深处。
一股浓烈刺鼻的、混杂着草药焦糊味和化学药剂般的怪味,顺着风传来,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。
药渣崖,到了。
眼前的景象,比他想象的还要壮观。
那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,而自崖边起,堆积如山的各色药渣,几乎要将半个山谷填满。黑色的、褐色的、灰色的……层层叠叠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。一些药渣因为年份久远,已经和泥土混在一起,变成了一种散发着淡淡毒气的黑色淤泥。
林辰的眼中,却没有丝毫嫌恶,反而充满了饿狼见到羔羊般的兴奋。
他深吸一口气,屏住呼吸,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那由药渣堆积而成的“山坡”。
脚下传来柔软而黏腻的触感,他整个人都深陷了进去。他毫不在意,开始用双手疯狂地刨动起来。
他要找的,不是那些陈年的垃圾,而是最新鲜的、刚刚被倾倒不久的药渣。因为那些药渣中,残留的药力最为充沛。
很快,他便在一堆尚有余温的黑色药渣中,发现了几枚指甲盖大小、通体漆黑、形状不规则的凝固物。
“废丹!”
林辰心中一喜。这是炼制气血丹失败后的产物,其中蕴含的能量,比单纯的药渣要高出数倍不止!
他立刻将这些废丹收好,继续埋头苦寻。
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……
太阳渐渐升高,林辰整个人已经如同在泥潭里打过滚一般,浑身沾满了漆黑恶臭的药渣,狼狈不堪。但他手中的收获,也越来越丰厚。
除了大量的废丹,他还找到了一些炼制失败、已经半废的法器残片,甚至还有一截不知是什么妖兽的、被抽干了精血的骨头。
这些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的垃圾,此刻,都是他眼中最宝贵的“燃料”。
眼看收获差不多了,林辰没有在此地久留。他寻了一个更加隐蔽的山洞,迫不及待地盘膝坐下,将所有的“收获”都堆在了面前。
“万道熔炉,给我……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