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庆收到书信的时候是在晌午。
印着尸怀花的信封上雀跃着南疆国主,后面加着飘飘扬扬的两个字纤义,只有纤义。
她又惊又害怕,惊得是他勇气可嘉,害怕得是他惶惶不安,患得患失。
日子算起来不过几日,他仿若跟屁虫,她走到哪里,他那双精雕细琢的眼眸便落在哪里,温柔地落在她身上。
她的一切他都有关注,箱子里有华丽的服饰,还有一张花草拓画,大婚时,她不知她竟真如凤霞精彩,他亦仪表斐然。
那个困在一幅画的人,又困在了新的画里。
一切都是那么的悄无声息,又裹挟着那么一丝命中注定。
寥寥心事在纸上翻腾,今日的饭菜有些酸,他只说酸,为何酸他只字不提,酸的倒牙……荣庆嬉笑,酸还吃,看来他甚是喜欢酸,怎么倒像吃了一口大酸缸一样呢………好奇怪!心里竟然暖暖一片,他的酸触动了她心里柔软的濡湿,化成水浸润了内心。
神奇的,好像自由的风里裹起沁人心脾的清香,萦绕在四周,人也焕然新生。
她不知道要不要回信,内心的惧怕一点点蚕食了这些自由,她不回了,任何一点回应都让人疯狂,她怕,自己的礼貌让他狂乱。
信夹起来,笔渍渲染,已阅。
尘封。
可是好奇,他那么喜欢酸嘛?敲敲打打的好奇让她开始了旁击测敲地打听。
充满神奇的魔法伸向兆泽徽,他近期躲着他,当然她也躲着她。
可现下,只有她和他,外加不远处施粥的闻言卿,想必他是个老古董,不问也罢。
“南疆爱吃酸嘛?”“不爱吧顶多不讨厌,喜欢?那酸溜溜的谁回爱吃!”他答得干脆利落。
这样嘛………“那南疆国主为什么喜欢吃醋?”她迫不及待得追问。
微微一顿的蹙眉,似有所思。
“他喜欢你吧。
”她不藏着掖着,轻轻点头“有约定的。
”“吃醋了呗,毕竟在北朝公主对我的情义天地可表日月可鉴,这几日生活在一块,哪个大男人能接受。
”“呵呵!”荣庆掩嘴,算是偷笑不成吧。
也算嬉笑,自己被人拒之千里的人,竟也会有人介怀放在心上,还难受一番。
她有些雀跃,跑到屋内,展开信。
纸笔反复,回些什么,已是问题,思索良久。
她回:“画甚好看,少吃醋,多看画。
”纤义打开信,安然的心包裹着安全,展开画轴,脑海里的人一颦一笑都活在了纸上。
晚晚收到书信的时候是打完猎回府衙的时候。
遒劲的力道力透纸背,大气地像吞天纳地,只看笔迹,就骇人异常。
她静坐在院中的石台子上,一脸忧愁,书信展不开的,因为是傅川天的。
比她忧愁的是一边偷偷摸摸默不作声的兆泽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