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州的花灯会是附近的盛事,邻边地方的人也会都来看,一条宽宽的莫州道上游人如织,男女老少比肩接踵,谢西槐先是贴着盛凛走,后来挽着盛凛走,最后还是怕走丢,捋捋袖子捉住了盛凛的手,跟他拉着手挤来挤去。
盛凛的手烫,比谢西槐那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手粗多了,谢西槐握久了,总觉得盛凛的手更烫了一些,偏头看看盛凛,他却也没有流汗。
他们往西走了许久,离舞龙舞狮的队伍远了,人也总算是少了一些,至少迈得开步,也看得清两边漂亮的花灯了。
这一段路是象形花灯,有做成动物模样的,也有花卉物件。
有几个空荡有商贩见缝插针摆着摊,卖提着的花灯,谢西槐走到一个小铺子边就不动,打量着那些小灯笼。
“想要?”盛凛问他,没有露出不给他买的意思。
谢西槐伸出两根手指,讨花灯:“我想要两个。”
“你挑吧。”盛凛用下巴指了指。
谢西槐差点以为盛凛被鬼附身了,不然怎么竟对他如此好,难不成有什么企图,有企图也是之后的事情了,他现在只管挑花灯。
那小商贩给谢西槐熟识的人在一起谈笑,大家都要让着他,每天舒舒服服过着,平顺地和喜欢的人在一道,过完一生。
可是谢西槐的一生太短太短,他很快就要过完了。
谢西槐现在说话不再等待盛凛接话了,只要盛凛在一旁听着不打断他,谢西槐一个人就能说很久,但这次他想起过年时的事情,沉默了片刻,才又继续说话:“盛大侠,等你把我送到京城里头,你还走这条路回来吗?”
盛凛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谢西槐也看不懂,只好执拗地又问盛凛:“走不走啊?”
“什么事,说吧。”盛凛敲敲谢西槐的脑袋,才道。
谢西槐肠子直,自动把盛凛这句话理解成了“走”,还在心中想这盛凛真是爱装酷,问他什么问题,总也不能好好回答。
可惜他还有求于盛凛,不能说这些砸场的话,他停了停,又软声请求盛凛:“你若是经过莫州,能替我买一个花灯带给我娘亲么?我打听过了,在客栈后有一家铺子,一年到头都有花灯卖的,就叫陈记灯铺,替我买一个和这个灯一样的。”
他举起手里的灯,给盛凛看,烛光透过橘红的纸灯笼壳子,温柔地笼在谢西槐的脸上,他的眼睛又大又亮,鼻尖微翘,有一个好看又俏皮的弧度。
谢西槐的嘴唇微张着,要是盛凛不答应他,他还能说出一百句话来说动他。
谢西槐像三月春风里第一眼瞥见的桃花,他是最早的,也是最好的。
“好吗,盛凛?”谢西槐放下花灯,坐在护城河边的石头上,“就说我很喜欢,我送她的。”
他等来等去也等不到盛凛回答他,觉得无聊了就又站起来往回走,走着走着累了,离客栈还有很远,谢西槐倚着盛凛,挂在他身上走,他手里的那个花灯也熄了,索性把两个花灯都丢了,没脸没皮地叫盛凛抱他走。
没想到盛凛还真的把他抱了起来,并扣除了他私自加给自己的两朵小花。
谢西槐缩在盛凛怀里,心说和盛凛老相识了,到底还是有些感情在的,要是谢西林走累了要叫盛凛抱,不知道盛凛会不会抱。
谢西槐在脑海中想出了谢西林要求盛凛抱他的场面,心中突然愤怒起来,这谢西林都二十多岁了,还要叫盛凛抱,那还要不要脸了。
盛凛脸不红气不喘地抱着谢西槐走到客栈,把谢西槐被放回床上,谢西槐扯着自己的衣裳解不开,盛凛上手帮他脱,两人合力很久才把谢西槐给扒光。
谢西槐换上了亵衣亵裤,爬到里头,打了几个滚就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