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冷笑。
自打她嫁过来,我便再没有张口问哥哥拿过一分钱。
日子困难时宁愿卖血,都不想打扰他们小家庭的平静,只因为我知道哥哥当初有多喜欢文芊芊,不想让他为难。
现在她见顾铭声前途无量,踹了我哥去攀高枝,还指点起我们兄妹了?
恰好哥哥让我试一只上海牌手表,说去首都用得上。
我很喜欢,正当哥哥掏出钱和工业票准备买下时,柜台前忽然甩下一叠厚厚的大团结。
“我多出三十,这只表给我包起来,我要送给我的未婚妻!”
顾铭声对文芊芊豪气开口,眼睛却是冷冷瞥向我。
售货员愣了下,我则平静问:
“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?”
顾铭声以为我吃醋了,掀唇淡嗤:“对,芊芊才是先来的,你这个后到的,不配!”
“我再多出五十,包起来!”
之后,无论我和我哥看上了什么,他都抢先一步加钱买下。
文芊芊被全商场的艳羡目光包围,笑靥如花,拎着大包小包朝我们投来怜悯目光。
“铭声明年就能重新考上大学,带我去首都,过上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好日子。”
“你们兄妹一辈子只能苦哈哈种地卖血,还是把钱省着点花吧!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,你是不是该道个谢啊?”
顾铭声盯着我的反应,淡淡扬眉。
我轻道:“铭声,我的确要谢谢你。”
3
若不是为了更配得上他。
若不是每个夜里,陪他一起挑灯背书。
如果不是为了帮他节省时间,每次奔波数十里地请教老师,把他不懂的题先自己消化学会,再回来讲给他听。
我也不会考出那样高的分数。
靠知识改变命运。
顾铭声一怔,以为我是强颜欢笑,不屑揽着文芊芊走远了。
我注意到他越来越瘪的衣兜里所剩无几的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