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锦初身边时,小小年纪的宸哥儿小脸尽是惊慌失措,眼底还有惊恐,任由宫女牵着离开。
锦初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就收回了神色,低着头继续抄写经书,林太后嗤笑:“按宫规,秦家嫡女就要从里到外洗上十几遍,洗刷浑身的脏污。”
洗刷两个字咬得很重。
这话是故意说给锦初听的。
耳边的呼喊声渐渐弱了,锦初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。
传话的宫人顶着巴掌印回来了。
林太后眼皮一跳:“怎么,太子动手了?”
“回太后,是殿下命人掌掴奴婢,说奴婢不懂事,林侧妃的性命哪有名声要紧,林家死了十几口人,要是林侧妃到死都背负污名,林家还有什么脸面?
殿下还派人去请了林家老夫人和林夫人入宫探望侧妃。”宫女的声音在颤抖,都快哭了。
林太后双目一瞪:“太子竟敢如此嚣张?”
“太后,奴婢看过林侧妃了,浑身盖着十来床厚厚的棉被捂着,已是进的气少了。”
林韵昭病了好些日子,身边伺候的全都被太子下令换了,连东宫也出不去了。
她可以不在乎林韵昭的死活,但林家人的脸面被太子这么践踏,就是在挑衅她。
林太后沉住了气,重新坐下来:“想必太子也是一番好意,林侧妃是个有福气的,自然能熬得住,至于林老夫人和林氏,重孝在身,就不必入宫了。”
宫人再次去传话。
可林太后的怒火再一次被太子给拱起来,她视线紧盯着锦初,一记眼神,宫人端茶的功夫不慎将一杯茶洒落,顷刻间,抄好的经书就被染湿了,连带着锦初的衣裳都沾染了茶渍。
“太,太子妃,奴婢不是有心的。”宫女故作慌张道歉。
锦初板着脸:“刚才我抄写经书时,替太后祈福,祈求诸天神佛保佑太后身子健康,你可倒好,毁了这份功德,若是神佛怪罪下来,你可知罪?”
宫女愣了愣。
一旁的林太后脸色沉了下来:“太子妃嘴皮子倒是利索,哀家有皇家庇佑,怎会……噗!”
林太后倏然呕出口血出来,脸色惨白,撑着床的身子失去支撑重重地跌靠回去。
“太后!”宫人们慌了。
“定是佛祖怪罪,遭反噬了!”锦初惶恐喊道。
林太后尚留着一丝仅存的理智,恨不得将锦初的嘴巴都给封住,咬着牙:“让太子妃回去!”
“那怎么行,臣妾是来太后,还要为您祈福。”
“滚出去!”林太后多一眼都不想看锦初。
锦初慢慢站起身,一步步朝着林太后走进来,守在床前的两个宫女一脸警惕地看着她:“太子妃,您想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