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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第1页)

  待他泡够了,从池中出来,一个不明物什扑面盖来,将他的脑袋罩了个严实。言昭扯下一瞧,原来是自己的衣裳,手摸了摸,已经全干了。  这个仙君,不仅不怪他,让他泡温泉,还帮他烘衣服,着实是个大好人。言昭一感动,情不自禁喊了声:“仙君叔叔!”  檀衫仙君微扬的唇角兀的一抽,转而温声道:“我名慈济,不是叔叔。”  言昭心念如电,立刻改口道:“慈济哥哥。”  慈济满意地笑笑,道:“时候不早了,快回去罢。”  言昭见他面色转悦,便问:“我以后能常来玩吗?”  慈济点点头:“自然。不过以后莫要走偏门了。”一句话说得言昭羞愧不已。  自此言昭拜访妙严宫倒成了常事,与慈济神君的关系也颇为亲近。  “照这样说,慈济哥哥不是妙严宫的主人?”言昭瞠目结舌地望着叶辰,“可是我明明见那里大小事务皆是他在处理。”  叶辰心道言昭运气倒真是不错,与以为人随和而名的慈济神君投了缘。“不错,慈济神君固然修为深厚,阶位极高,却是青华帝君的从官。我听闻慈济神君跟随青华帝君多年,想必年纪是比我还要大的。”言下之意你不该唤他哥哥,该叫他爷爷才是。清咳了两声,叶辰继续道:“青华帝君约莫一百五十年前离宫,我猜正是将这妙严宫与其一切事务交与了慈济打点。”  一旁的文珺忽然大笑起来,指着言昭道:“我记得你正好是一百五十岁,莫非青华帝君是不堪忍受你小时候太聒噪,便溜掉了?”  “胡说八道!”言昭一听这话怒不可遏,扑了过去,二人复又扭打起来。  叶辰看着两小儿闹腾,手指摩挲着扇骨,若有所思。  邻居这关系,说密不密,说疏不疏。如今有慈济神君在当中相系,言昭若能得青华帝君相助,往后想必是前途无量的。  --------------------  [1]我瞎编的,诗经里没有这句。第3章一风华  待入夜,言昭回到家时,望德先生仍在琢磨早晨那局残棋,此间精神真真堪比驽马十驾,令人感泣。言昭心道。  仰卧床榻上,言昭却迟迟不能入眠。脑中尽是白日里叶辰所说的话。细细比较起来,他虽见识过不少厉害的仙君,术法精妙卓绝是他这般年纪远不能及的。而那其中,要说最厉害的,也不过慈济、叶辰这般了,天帝他倒是远远望见过,可惜连面容都未看清。而如今,却道有这样神乎其神的人物,就在邻舍,岂能教他不心驰神往呢?  隔墙传来望德先生的叹息声,想来又是白白耗费了一整日。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残局,先生几乎隔上几个月就要搬出来琢磨琢磨,至今未果。如此想着,便也迷迷糊糊睡去了。  是夜,言昭做了个很奇异的梦。他听见一波逐着一波的潮水声,慢慢睁眼,入目便是朗朗的青天,下与碧波连成一片,远远不见尽头。四周寂寥得空无一物,似乎只能听到天地与海水的声音。他在这无边的孤寂中感到了惧意,想要四处去找些什么,梦里的自己却似乎还未化形,生了根,定在原处。  就这般听了一夜的海潮声,翌日醒来时,一时间竟不知今夕何夕。  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?言昭闭眼回忆了一番梦中的场景,是不曾见过的,又让人觉得迢迢如隔世的画面。  所幸少年人心思来得快,去得快,也没有多想,只当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幻象了。  过了几日,言昭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。晨光微明,正是一日最为神清气爽的时候。他提了剑,在院中舞了舞,不甚如意,转念想起屋后有一片林,便纵步前往。  这林子没有名儿,只因妙严宫大自家许多,这屋后便空出了一大块地来,与后院相连,其上草木郁郁葱葱,倒是个十分惬意的地方。林子正当中有一片空地,不大不小,倒是个习剑的好去处。  眼看便要到了,言昭往前走了两步,却依稀察觉出一丝异常,登时顿住,停在了森森林木间。屏息凝神细细一听,前方隐隐有风声,与衣料翻飞的响动声。难道有人比他更早来了这里?思及此,言昭复又抬脚,暗中蓄功,悄悄朝前靠近。  直到终于瞧见了那人的身影,言昭看过去,却是被牢牢钉在了原处一般,微张着口,震惊到动弹不得,就连下颌也忘了收回去。他看到了什么?  不过是一青年,一柄剑。  那人所持长剑通体冷冽银白,剑柄暗青,无繁杂坠饰,却竟自内透出威严之势。而那青年着了月白外袍,神色淡然,握剑姿态有三分儒雅,更有七分凛然。  忽地,只见剑身微微震颤,青年手中发力,挥剑正指前方,将将要刺入树干时,又猛然收回,剑光闪烁划出一道弧线,转而双足蹬起,跃上高处,在树叶间盘旋往返,衣袂如羽翼般翻动,似水无痕,似刀破空,教言昭眼花缭乱。不等他看够,那人已悄然落地,只余震落的树叶还在当空飘动,半掩了他的身形,显得虚无缥缈起来。  似要与天相融,又似要遁入地中。  言昭从未见过将剑使得这般浑如一体,震慑心神的人。天界诸神,无一不将术法当做仙之根本,每日钻研仙术不知疲乏,极少有人习武练兵,即便是有兵器在握,也不过是充当施展术法的媒介罢了。言昭不一样。他打小便对术法不是很上心,却对凡间事物情有独钟。似那诗书礼乐,又似那刀枪剑戟,样样都学了来。也亏得望德先生对这些颇为熟稔,便倾囊授予了他。只是这兵器之道并非望德所长,言昭草草入门之后便自个儿琢磨剑谱,也学了个有模有样。  而眼下见到如此精妙超然的剑招,只觉自己像是沧海一粟,井底之蛙,何其渺小,何其浅薄!世人论剑常道舞,舞剑舞剑,当真有如御风起舞一般,赏心悦目,而气魄不减。  他动了动口,却不知说什么的好。那青年似乎是没有发觉他,径自收了剑入鞘,快步出了林子。言昭顿时有些惆怅,这人这样厉害,若能找他讨教几招,也是不错的。走得如此匆忙,尚未来得及问他身份,甚至连容貌都未看清,天庭这么大,往后不知道去哪里找呢。  言昭走到青年先前的位置,这才发现周遭木干上,皆是在相同位置嵌入了一片叶子,却看不出割痕,仿佛就是从此处生长出来的,不禁复又赞叹。循着记忆,言昭学着那人的动作,一招一式效仿起来,虽无那般行云流水,倒也感到通体舒畅,手中长剑愈发灵活可控。最后一招落地,剑锋传出一声清啸,言昭倏然感到体内气息翻涌,禁不住一震颤,竟是突破了某种境界一般,内力充盈。  仅仅是模仿了动作,也有这样的效用?这是何等的力量!  愣怔之间,一声尚带软腻的少年音让他回了神:“言昭——你在吗——?”  声音远远的,听上去是有人在他家门口叫唤。言昭快步小跑回去,正见文珺倚着院墙朝里张望,禁不住走近一拍他脑袋:“大清早的,扰人清梦不是。”  文珺见他从别处来,好奇道:“你大清早的又去哪里了?”  言昭晃了晃手中的剑,文珺了然,便转了个话茬儿:“你起了正好。快跟我来,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  “什么地方?”言昭心中好奇,又怕是什么不正经的,便有些犹疑。  “万真大会不是快了么,天帝体恤众仙,特办了宴会广邀将要参会的仙君。这宴可要办一天呢,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。”  言昭疑惑:“我们又不参加,说这个有什么用?”  文珺咧了嘴神秘一笑:“开始了便要交请柬了,我们现在去的话……”  言昭立刻懂了:“那还等什么!”  说是要悄悄潜进去,也是不容易。二人到了设宴处,便瞧见宫墙上隐隐发光的屏障,持请柬者才可破障进入。  文珺有些懊恼:“哎呀,这么早就布了屏障,要怎么进去呢!”  言昭走到宫门前,屏息听了会儿,道:“里头有声音,应当是有人在了。”灵光一闪,遂凑到文珺耳边:“待会我们这样……”  宫苑内,一名小仙娥正摆置果盘,忽的从旁飞来一只羽毽,正正落在桌沿处,晃动了几下,摇摇欲坠。仙娥不假思索伸手接住了它。继而听到外头“哎呀”一声,有人说了句:“糟糕。”  仙娥犹疑着往宫门走去,只见一名白衣小少年正焦急地来回踱步,见宫娥过来,大步跑向她,无奈仙障阻挡,只能眼巴巴在外面盯着她瞧。  仙娥不禁抬袖掩住了微张的口。哪里见过这样好看的小仙童呢?比司灵天君捏制的陶人儿还要精致的面庞此时正急得微微泛红,教人想起二月初开的桃花。  “姐姐,”小少年忽然开口,“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毽子?”  毽子?仙娥这才缓过神来,举起握着羽毽的另一只手。  “啊,就是那个!我进不去这里,姐姐可以把它还给我吗?”言罢,羞怯一般地往后退了两步,目光逡巡在羽键与仙娥的面庞之间。  仙娥被他瞧得心头一软,点头道:“你等一等。”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块枣木牌子,贴上仙障,立刻在宫门处化出一道门洞来。仙娥轻提着裙裾走向少年,蹲下身子将羽键放在他手心,又忍不住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捏,温言道:“此处正为万真大会设宴,你快快另寻个宽敞地方玩罢。”  少年用力点了点头:“谢谢姐姐!”  仙娥微微一笑,转身回去。  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,宫殿边上的角落处,蓦地出现两个年纪相仿的小仙童,小脑瓜儿凑在一处,正嘀咕些什么。  “你引开那仙娥姐姐,好端端变做我的样子做什么!”言昭忿忿,一想到这人顶着自己的脸在那里扭捏撒娇,便浑身犯怵,若不是担心叫人发现,此刻怕不是已经举拳开揍了。  “你不懂,我这副模样呢,太过机灵,一瞧便知是个善捣蛋的。你就不一样了。”文珺本想说女仙都喜爱你这般长得精巧可人的,恐被摁住狂揍,便作罢了,“再者也就是你的行云步练得好,能神不知鬼不觉跟在她后头。而我能化身飞虫趁机溜进来,这不是各尽所长嘛。”  言昭哼哼了两声,算是受用了这番话。  两人趁着宴会开始之前,东跑西窜,避开忙着打点宴会的仙娥们,将这会场游了个遍。宴会是露天的,内殿不作宴会用,殿前左右分了两方莲池,池边落了星星点点的石桌。宫墙围了一圈桃树,牵连成桃林,不知是否将蟠桃园的桃树都搬来了这儿。  一个时辰过去,群仙开始陆续入宴。人潮涌动,看得言昭眼花缭乱。文珺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些人姓甚名谁,从何处来,身居何位,修的什么功法。言昭瞠目结舌:“你这心思要是放在修学上,如今应当修为有成了。”  最早进来的这一批,似乎都是天界诸仙;第二批则来自三岛十洲各处,文珺也只认得几人,毕竟是来参加万真大会的,无名之辈众多。第三批人入宴,文珺便面露愁色——几乎举目不识。言昭却忽的开了口:“此人我识得,原是凡间将军,枪法了得。”“此人原是逍遥一派掌门,独创天衍剑法。”“这人颈侧有黑羽印记,应当是苍鹭妖谨羽,百年前作乱人间,被青云真人收服,没想到竟已修成仙。”  文珺:“……”  言昭:“……”  文珺:“你这心思若是放在修学上,如今便能于这万真大会进得贤君了。”  言昭啧了一声,心道万真大会若比的是剑法,他可不一定输给这些个大人。  最后进来的便是嘉宾一众了。为首的竟是天帝天后,倒是把没见过大世面的两人惊了个彻底。宴中众仙也是齐齐行礼,天帝笑了笑,方道:“今日吾来不过瞧个热闹,众卿不必多礼。”  天帝身后又跟了些身贵位尊的仙君,落座时,与众仙比邻而坐,不分卑尊。言昭与文珺此时不躲躲藏藏了,大摇大摆地穿梭于石桌之间,好不自在。旁人也不多问,只当是哪家仙君带进来的孩子。  开宴不多时,宫苑正当中缓缓升起一座高台,舞姬翩跹的身姿伴着悦耳的瑶琴声现于台上。曲调轻快,应了这盛宴之景,舞姬水袖翻飞,带着若隐若现的光华,流转于高台之上,蔓延向四周,一时间整个宫苑绚烂非常。  稚童最是能被这些流光溢彩的东西吸引。言昭看得心绪荡漾,直到舞毕,高台降下,才不舍地收了心思,目光仍停留在前方。不曾想,却在消失的高台背后,看见了两个人自内殿而出。  言昭愣了愣,仔细一瞧,其中一人竟是慈济神君。他身旁是位华服的仙君,言昭不曾见过,却隐约感到熟悉。第4章万真会  慈济神君缓步跟在那位仙君后面,出了内殿,便同与会的众仙寒暄起来。言昭这才瞧清楚他的模样。  好看。  言昭足足瞧了半晌,腹中文墨似乎齐齐罢了笔,只憋出这么一句评价。  那人眉目清雅,玉刻的五官同他整个人一般,诠释了一个“淡”字,只余双眸在一片浅淡中重抹了一笔。而他华服在身,似乎将这浅淡压了一压,不至于御风远去。  言昭如今虽堪堪算得这九重天上的一名少年,却也活了凡人两世那么久,见过形形色色的神仙,有如望德先生那般质朴无求的,也有如叶辰那般不拘礼法,爱打听八卦的,但多的还是恭顺拘谨,潜心修行的。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,明明站定在此处,却教他觉得缥缈不定,似与天地相融。又不知是哪里来的熟悉之感,让他想伸手去拉一拉那人的衣袖。  那仙君对群仙报以清浅的笑容,似乎是察觉到远处炙热的眼神,转头望向言昭这边。他唇边的笑意还未散去,仿若一阵清风,混着桃花的甜香,拂过言昭的心神。  言昭一怔,慌乱移开目光,忙拉着文珺……嗯文珺人呢?  大约是他看得太入神,文珺早不知窜到何处去了。言昭讪讪地收回手,独自走到莲池边蹲下,借清凉的池水冷静了下来。他想起慈济神君,慈济与那仙君同行,那人莫不就是青华帝想到此处,内心莫名雀跃起来。  “言昭?”有人在身后唤他,是慈济神君的声音,“你如何在此?”  言昭拍拍手站起身,嘿嘿一笑:“凑热闹嘛。”  言昭在慈济面前撒娇惯了,谁成想转身抬头一看,面前站着的是两个人。左侧是慈济神君,而他正朝着的,距离不过一丈的那位,是方才一个笑便将他打得七荤八素的,青华帝言昭似乎听见自己脑中刚刚续上的弦,啪的一声,又断了。  慈济还未瞧出端倪,接着话茬道:“此宴只邀了万真大会与会人,你怎么混进来的?”  少年忘了思考,脱口而出:“自然是参加万真大会了。”  “胡闹。”慈济气笑了。  言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胡话,想重新找个借口,可看着面前人的衣摆,却又莫名嘴硬起来:“便看我年纪小,不配参加这万真大会吗?”  慈济神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,余光瞥见帝君询问的目光,方道:“帝君,这是望德先生家的孩子。”  望德先生家的?君泽怔了怔,兴许是想起了百来年前那一桌被哭声震废的文墨,微微蹙眉。却又另忆起什么似的,眉头舒展开,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还垂着头道少年,问道:“你想参加?”  言昭倒是没想到青华帝君会与他搭话,不禁抬头,看向那双“重抹”的眸子。  叶辰说过这次大会是青华帝君主持。  他心想鬼才要参加,当着钦慕之人的面出丑,多丢人呐。  “想。”  ……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?何方妖魔控制了他的躯体。  君泽轻笑了一声,嘱咐慈济道:“那便在名册中加上吧。”言罢转身离开。  言昭回过神时,二人已在殿前一处桃树边落座了。  “这孩子年纪尚小,术法也没什么长进,帝君为何允他参会?”慈济神君一面斟酒,一面怒其不争般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言昭,连连叹气。  君泽端起酒盅,慢酌了一会,没有正面答他,反问道:“你同他倒是挺熟稔?”  “帝君不在的这百余年,妙严宫也无甚要务,清闲得很。这孩子似乎对妙严宫颇有兴趣,常偷着过来,一来二去便熟悉了。望德先生早已赋闲在家,自己不教,便把他送去学堂,不成器,连个腾云术都使得东倒西歪的,还是我掰正的。”  听完这番絮叨,君泽心想,我这位从官倒是颇有几分带孩子的天赋。  “本君这般年纪时,也不会腾云。”他转了转手中的酒盅,想起了今晨瞧见的光景。  寂寂林中,白衣小少年提着与其人一般高的长剑,仿了他一招长风碧落。 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方道:“这九重天,已经许久没有修剑道的了。”  言昭还沉浸在“与青华帝君说上话了”与“我要去万真大会上丢人了”的自我拉扯中,这厢文珺不知又从何处蹿了出来,拍拍言昭的肩:“来来,我方才又从听到些有意思的,给你讲讲。”说着将言昭拉到一方无人的桌前坐了,顺手抄起一只又大又红的蟠桃就开始啃。  言昭瞧他这副如鱼得水的模样,忍不住讥讽道:“半刻不见,不知文珺仙尊如今什么阶位了?”  文珺也不生气,嘻嘻一笑:“我也不是故意抛下你的,这不是回来与你分享好消息了。下月十五不就是万真大会了么,据说这次规矩改成了比武,依阶位分六等,每等排名前三的可晋升阶位,倘若有本事的,进了这一成后还能向上一等,上上一等挑战,直接一跃成神君也不是不可能。我瞧着这回万真大会要热闹了。”  言昭仿佛又瞧见了自己丢人的场景,神色古怪道:“有什么热闹的,你能做那前无古人的神君不成?更何况,你有参会资格吗?”  文珺狡黠一笑:“谁说前无古人了?听闻数十万年前,万真大会初启之时,便是群仙比武论术。青华帝君那时候还不是青华帝君,便以一剑凌绝顶,摘得那场大会的榜首。”  “一剑?”言昭闻言一怔,青华帝君竟也是剑修么?他不禁想起今晨在林中见到的那人,难道他是……  言昭复又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青华帝君的背影,耳边的聒噪声似乎都慢慢退去,变成了风声,林声,青年舞剑的声音。  文珺还在一旁喋喋不休:“再说了,区区万真大会而已,偷摸一个与会名额还是易如反掌的,反正只是去瞧热闹,第一场输了下台便是。你要不要一同去?我让玉衡叔……咳,我帮你也讨一个名额来。”  言昭只听到了最后一句,于是他挑眉笑了笑,道:“噢,不才,已经有了。”  如此辗转反侧抓耳挠腮了数日,竟也熬到了十五,万真大会开场之日。文珺这厮不知缠了叶辰多久,竟然真要到了个名额,混入了会场。  武试的规则倒也简单,按六等品阶划分,各阶逐出前三,授以仙班,夺魁者可参加下一品阶的武试。言昭与文珺都是还未有阶位的仙童,与他二人同一会场的,自然都是各路散仙,来争一争这上九重天的资格,因此无论样貌、心法、真身,皆是千奇百怪。但无一例外的,所有人都时不时瞟两眼这两个格格不入的小少年。文珺倒是心大如斗,毫不在意,横竖他已经做好了第一轮就下台的准备。  言昭环顾了一遍,摩挲着手中的与会令牌,倒是有些跃跃。他想起青华帝君,想起林中他偷学到的剑招,后来又反复练习琢磨了许多遍,如此,若是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吧。  场中陈设十分简单,除了参会人与观会仙官的座位外,只有正中央一座朴素的高台,站了一位主会人,此刻正在抽签分组。贤君阶位的竞夺者最多,统共六十四名,因此分作四组。主会人吹了一声长哨,有凤鸣自他身后响起。众人抬头,便见凤鸟绚丽的尾羽掠过会场上方,洒下点点星火在高台上,渐渐化成了四个状似水珠的芥子。芥子中是四方不同的空间,比这会场要大些,约莫容得一方湖泊。  主会人于场中站定,面对台下众人道:“便请诸位仙友依组入场吧。”  言昭闻言方才回过神来,翻过手中的与会令牌一看,不知何时多了个流光的“甲”字。他深吸一口气,走到芥子旁。进入芥子前,他抬头看了一眼主座的方向,仍是空荡荡的。  青华帝君还未到场。  言昭心想,诚然,作为帝君,应当只需在最后逐出神君之位时在场便可,这样也好,他也可同文珺一样,早早了事回台下看热闹。  但心里终是忍不住有些失落。  没心没肺的文珺恰巧也分到了甲组,已经先他一步进了芥子。芥子中的景象,外界能够看得一清二楚。甲组的芥子乃是一处花林,已入境的人在花林中漫步,瞧着不像是去比试的,倒是去游园的,也不知是谁的趣味。  言昭走入芥子,不禁也感叹确实别有洞天。芥子中看不到外界,但能看到花林被一层结界笼罩,想来就是芥子的边界了。主会人讲述起规则,声音仿佛从虚空中传来:“此次比试,不限心法,不限招式,被推出边界之人,便算作出局,最后一位留在芥子中的人为胜。在比试中若有负伤,出了芥子便会须臾消失。拭目以俟诸位仙友,各显其能。”  话音刚落,便已有人迫不及待交起手了。一群散仙纷纷开始飞天遁地,更有甚者还现了真身,言昭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。他握紧了剑,心想境中十六人,免不得有人出其不意,突然来袭。然而没等到有人攻向他,却听到有人“哎哟”了一声,言昭转头看去,那人被御水术击中倒地,又就地多滚了几圈,径直撞上了边界,出了芥子。将他打出芥子的仙友似乎也没有料到,自己还未发力,怎么就稀里糊涂胜了一局。  言昭:“……”  文珺这傻小子,他都替他脸热。  蓦地,身后有劲风袭来,言昭凝眉,举剑回身挡下一招。那人似是擅长以风为刃,招招潇洒又狠厉。  言昭一一以剑意化解,还未看清是谁偷袭他,却见一片黑羽翩然落下。  --------------------  等一个小天使互动quq第5章小剑修  那人见突袭不成,总算停了招式,却仍以备战之姿看着他。  “你是谨羽?”  此人原来是一玄衣少女模样。她闻言挑了挑眉,收手站定,露出颈上的黑色印记,正是先前宴会上见到的苍鹭妖。  “想不到这了无趣味的天宫里,竟有小仙友认得我。”  言昭心想,当然认得,司灵天君闲来无事写的百妖轶事册子里,就属你干的坏事最多最离奇。  “那敢问谨羽仙尊,为何先挑我出手?”言昭摸不准此人如今修为几何,不敢贸然出招,只得先扯些闲话,伺机而动。  这苍鹭妖——如今应当是苍鹭仙了——倒是挺随性,爽快道:“姐姐我没有别的喜好,生平最爱美,打量了一圈,也就小仙友你勉强入得我眼。”说罢又甩出一道风刃,压向言昭。  言昭暗道这人作风到还真同那册子上写的一模一样。  风刃速度愈来愈快,言昭习长剑本就比成人吃力些,光是抵挡招式便已竭尽全力,想要找机会反攻回去更是分身乏术,渐渐落了下风。他被逼退到了芥子边界前,眼见着就要出局,索性一咬牙,将长剑一转,化出多道剑意裹住周身,脚下奋力一点,举剑反身刺去。剑意遭风刃割裂,很快便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,但他的剑尖也马上要触碰到谨羽。  谨羽却丝毫不显惧色,垂眼看着距自己不过一尺的剑锋,嘴巴一张一合,似乎是吐了两个字。  旋即,言昭感到一阵战栗,立刻收回了剑。周身凭空卷起一阵风,像座高塔,将他牢牢困在其中。  言昭看着这密不透风的风墙,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花瓣,以内力掷出,花瓣顷刻便被风撕成粉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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