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说有光时 作者:黎青燃 文案: 某人只因多看了一眼大热cp,一夜回到十年前,成了他表妹磕的cp男主聂清舟。 他一个温文尔雅好社畜,居然变成了十六岁问题少年? “聂清舟”看着cp中另一位女主角――还在上高中尚未成名的音乐天才夏仪,不禁陷入沉思――这么说,表妹磕的cp竟然是我? 夏仪记得,在某个夕阳西下的高中夏日,路的尽头出现一个身影――年轻的男孩骑着自行车,校服被风吹得肆意飘扬,被身后的夕阳染了满身金红。 被风吹起的传单上写着“神说要有光”,旋转着飞向天空。 聂清舟喊着她的名字,奔向她,如同神谕。 以前的无数次,和以后的无数次,他总是这样。 永远这样奔向她。 内容标签:强强穿越时空娱乐圈校园 搜索关键字:主角:聂清舟(周彬),夏仪┃配角:张宇坤,赖宁,郑佩琪,闻钟┃其它: 一句话简介:命运向他呈现了名为玫瑰的花 立意:要有梦想,好好生活第1章、苏醒 初秋的太阳比起夏日已经显得力不从心起来,阳光懒懒地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。屋顶的风扇吱呦呦地转着,搅动着满房间的消毒水味。 陈旧但尚且算干净的医务室里,墙上挂着的电视放着新闻频道,因为电视太旧声音有些失真。病床上躺着个昏睡的男生,一头扎眼的浅金色头发,五官长得清秀但隐隐透着戾气,穿着蓝白相间的常川一中校服,瘦削但可见青筋的手臂放在被子以外。 他的外套挂在床边椅子的椅背上,衣领后不知道用什么笔歪歪扭扭写着“聂清舟”三个字。这字体既丑陋又潦草,看得出主人写字之时十分不耐烦。 男生的眼珠子突然在眼皮底下快速地转动起来,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抓紧被子的刹那他睁开了眼睛,一瞬间迷茫后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。 “坏了坏了……几点了几点了……闹钟怎么没响?上班迟到……”男生边说边下意识去床边拿自己的衣服,他看着床头的蓝白校服,瞪着眼睛愣在当场。 他僵硬地环顾四周,将这空无一人,仅有一张铺着泛黄床单的病床,一张掉漆的白桌子,一台戴尔台式电脑,一台TCL电视,一个白色铁制柜子的医务室看了一遍。电视新闻频道里穿着笔挺西装的主持人说着:“卡扎菲已逃离首都,目前去向不明。日前他曾在叙利亚电视台发表演讲……” 男生迷惑地喃喃道:“卡扎菲?利比亚?他……他复活了?” 他下意识地去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却摸了个空,然后他不可置信地摸摸自己的眼睫:“我……我……的视力……” 门外传来脚步声,只见身穿白大褂的校医身后,一个穿着灰色套装戴红框眼镜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,劈头盖脸地骂道:“你不想上学就给我滚回家去!你还知道你是什么人吗?” 一头金毛的男生愣了愣,他指指自己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 在这一瞬间陌生的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上脑海,他艰难地说:“我……是常川一中的高一学生……聂清舟?您是……我们年级的教导主任……高老师?” 高娟梅没有注意到这个一贯恶劣的学生,居然用了“您”这样尊敬的称呼。她抱着胳膊,怒极反笑:“哈,你还知道你是个学生?你是个学生你还敢染这头黄毛?你是要去混社会是不是?我知道你初中挺能混,挺厉害的哈,这一带都出了名了。但你进了我常川一中,就给我把你那些臭毛病改了!你不要脸,可别丢我们学校的脸。明天就放假了,我跟你说,要是放假回来你还没把头发染黑,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!” 高娟梅连珠炮似的对聂清舟一阵数落,然后就要押着他去上课。男生个子很高,四肢僵硬得仿佛第一次受他支配似的,被高娟梅推得东倒西歪。他在满脑袋混乱中喊道:“高老师!我头还晕着呢!” 边说边朝校医投去求救的眼神。 校医是个刚刚工作没多久的年轻姑娘,她似乎有些同情这个男生的处境――他可是被打晕抬进来的,于是在一边帮忙说话。男生这才脱离了高娟梅的毒手,整个上午得以在医务室休息。 校医倒了一杯热水,递给坐在床边发呆的男生。男生轻轻说着谢谢然后接下,他抬起头来望着校医,尽管发色十分嚣张,他的神情却称得上温良。 “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 “今天?今天9月30号,周五。明天就是十一假期。” “那……是哪一年?” 校医有些奇怪地看着他,说道:“2011年啊。” 男生睁大了眼睛,继而瞥见老旧办公桌上,黑屏的电脑里映出自己陌生的脸。他仿佛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,最终捂住自己的脑袋倒在床上,哀嚎道:“救命啊!” 他清晰地记得他睡着之前,是2021年一个平凡的工作日晚上,他平凡地确认了闹钟,打算明天早点起床去街边的老王煎饼摊排队买早餐,然后再戴好口罩去坐地铁上班,完成领导布置的汇报PPT。 结果一觉醒来时间倒退了十年?他还变成了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叫聂清舟的小朋友? 这……这么说那该死的,改了八百遍的PPT他是不是不用做了? 校医眼见这男生痛苦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欣喜,然而很快被忧愁所取代。 他将那杯热水一饮而尽,继而抬起头望向她,十分礼貌地询问可不可以去上卫生间。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从门边消失,校医喃喃道:“看着是个好孩子啊……” 临近中午的阳光明亮,因为在上课时间,整个楼道里安静得让人有点不自在。金发的男生站在卫生间里,双手撑着水池,阳光顺着他的左脸漫过来,依着鼻梁和眼睫剪裁阴影。 他看着镜子里这张年轻的,桀骜不驯的脸。他挑眉毛,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挑眉毛;他转头,镜子里的人跟着转过头;他伸出手去揪自己的脸,镜子里的男生皱着眉头哎呦呦地叫了一声。 他低低骂了一声,扶着镜子苦着脸道:“不是梦吗?周彬啊周彬,你快醒醒吧!” 顿了顿,他仔细地观察着镜子里那张脸,一边数一边道:“金发、鼻钉洞、耳洞……这小子是想把自己打成筛子吗?这是什么非主流审美?” 说来也真是巧了,他认识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――名叫聂清舟的常川一中高一学生,不过准确地说,他知道的是2021年的聂清舟。 十年后的聂清舟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,有几部小说被翻拍成了电影,也因此参加了一部综艺。他那刚上大学的表妹疯狂喜欢同个综艺里的另一位明星嘉宾,也不知道为什么,那个嘉宾一和聂清舟互动,她就会嗷嗷大叫起来。 “你看啊,你看她拉他的胳膊了,这不是爱情什么是爱情啊!” “嘤嘤嘤什么是青梅竹马,太甜了,我可以单身,但我的cp必须要结婚!” 最近表妹实习借住在他家,晚上一定要拉着他准时收看节目。她声称她这是在磕cp,她的cp一定已经开展了一段地下恋情,是他不懂磕cp的快乐。 他确实不懂,他一点儿也没看出来。 昨天睡觉之前,他表妹还勒令他明晚陪她看下一期综艺。谁晓得一觉醒来,综艺是没得看了,他直接成了他表妹磕的cp了。 他真怀疑是不是他表妹磕得太过情真意切,以至于感动上苍,要让他身体力行地向她展示人间真情? 他揉揉自己金黄色乱蓬蓬的新头发,想起在综艺和访谈里看到的二十六岁的聂清舟――名校毕业生,有着自然卷的黑色中长发,脑袋后有时会扎个小揪,戴着金边眼镜,说话慢条斯理逻辑清晰,看起来就像个温文尔雅的艺术家。 而现在这张脸的模样,虽然确实是稍显稚嫩的聂清舟,但就像是个混混。 这是怎么回事?这是真实的十年前,还是某个平行时空?他怎么会突然来这里? 午休时一脑门子官司的聂清舟回到了教室里,他戴着顶黑色的棒球帽,将扎眼的发色挡住,一言不发地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。 他生疏地在笔袋里翻找半天后,拿出一张课堂练习纸开始整理思路。 此时一个男生一屁股坐在了聂清舟前面的座位上,另一个男生在聂清舟身后搭住了聂清舟的肩膀。两个男生一前一后地喊道:“舟哥!” “舟哥,你一上午没来,没事吧?哎呦你你在写什么?薛定谔的猫?你要养猫?” 聂清舟抬起眼睛,下意识地想推推眼镜――推了个空。他眼见前排座位的这个男生长得很瘦,个子矮又偏黑,像是个精瘦的猴儿似的,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,人看起来很机灵。 搭他肩膀的这位长得比较高,微胖,肤色也偏白,因而整个人像是厚实的一堵白墙。 俗话说得好,老天爷给你关上了所有门,总会给你开扇窗户。聂清舟在这小黑屋里唯一透着亮的天窗,就是他还有身体原主人的记忆。 虽然“聂清舟”的记忆还在他脑子里,但这记忆的呈现方式像个搜索引擎,只有他写好词条,才能搜索出来对应的东西。而他将面前两个人的脸丢进引擎里后,终于对上了号。 “瘦猴”是张宇坤,“白墙”是赖宁,聂清舟的好哥们――或者说,他的狗腿子。 “聂清舟”这孩子是个留守儿童,他父母从他刚上小学开始就去省城打工了,他以前跟着自己的爷爷过,上初中他爷爷去世他就开始寄宿。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缺乏家庭管教的缘故,他脾气暴躁易怒,从小学到初中一言不合就和别人干架,练就了一身打架的好本事。初中时又和一些社会青年往来,和当地的帮派关系匪浅。这样的履历让老师如临大敌,却也是其他一些同学眼里的“传奇”。 这经历不能说和他周彬的人生毫无关系,只能说是完全相反。 张宇坤眼见聂清舟头疼般揉着太阳穴,心领神会道:“舟哥头还疼不?那贱人居然敢打你,我和赖宁刚刚已经找过她了,一会儿学校后门边小竹林见,必须要让她长长记性。” 听到贱人这个词,聂清舟的眉头皱了皱。他丢了笔靠着椅背,淡淡道:“他应该不是故意的,算了。” 昨天“聂清舟”心血来潮去染了个金毛,本来想着戴着帽子来上学蒙混过关,没想到做早操的时候被某个人匆匆一撞,把帽子撞掉了。 那一头金发在初秋的日头中如同发出十万伏特的大灯泡,“聂清舟”远远地就听见了高娟梅的尖叫声,立刻恼羞成怒地拎起令他暴露的那人衣领,正欲挥拳――就被那人先下手为强,反手一拳打昏了。 这一击真是好大威力,“聂清舟”的灵魂都给打飞了。 记忆里打“聂清舟”的那个人比他矮,他只看见那男生乌黑的短发,和纤细的手腕。男生一记直拳打在他的下巴上――下巴受击会冲击脑组织,直接造成昏迷,少年瞄准这个部位反击,可见也是个打架的好手。 他揉揉下巴,心想人家顶多算个防卫过当,再说了和个十六岁的孩子较什么劲。 赖宁哼了一声,道:“什么不是故意的,我看夏仪她就是不服你,敢骑到我们舟哥头上来。” 聂清舟闻言愣住,他艰难地说:“打我的人……不是个男生吗?你说……是夏仪?” 张宇坤一拍大腿:“原来舟哥你没看清啊,夏仪个高又头发又短,远看就跟个男生似的,这男人婆。” 这事态一路不受控制地发展,结果聂清舟还没理清楚这灵魂转换的前因后果,就已经站在了学校后门外小竹林里,面前站着一个个头将近一米七,高瘦的短发姑娘。 聂清舟想,他没记错的话,他表妹深爱的那位明星,她磕的cp中的另外一位――十年后和聂清舟出现在同一档综艺里的,不就是面前的这个夏仪吗?第2章、夏仪 面前的女生也穿着常川一中蓝白相间的校服,校服宽宽大大,干净到白色部分有些刺眼。 她头发短到耳际,皮肤白皙五官又英气,站在在竹叶斑驳的阳光下,倒比他们三个更像是真正意义上的少年。 ――如果忽略她胳膊上的疤痕的话。 她的袖子挽到肘部,手插在口袋里,露出的那一截小臂上有一道莫约十五公分的伤疤,颜色不是很深,像是旧伤――这可是能一拳把人打昏的女生。 在张宇坤的口中,夏仪一向沉默寡言独来独往,但打架很出名,曾经一个人单挑五个壮汉,不仅赢了还打得两个人进了医院,她手臂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。从那之后就没什么人敢惹她。 ――但是遇到舟哥,她夏仪也得认怂。 赖宁这样奉承他。 此时那双漆黑的杏眼正直直地望着聂清舟。夏仪的皮肤白,黑眼珠却比其他人大一点,黑一点,仿佛深不见底的沼泽。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聂清舟的脑子里乱作一团。 这是夏仪?活的夏仪?他居然和夏仪面对面站着? 他想到十年后的夏仪,在镜头里穿着咖啡色衬衫,黑色的波浪长发垂落在肩头;又或是演唱会的舞台中央,高高的升降台上捧着白色话筒,睫毛上缀着纸花,歌声通透如鹰鸟穿雾。 作曲风格横跨流行、摇滚、民谣等多种流派,十年后世界上最畅销的音乐创作者之一。 他印象里的人和眼前这个夏仪,除了脸之外几乎毫无相似之处。 他一定是到了一个平行时空了吧?这里不良少年聂清舟不会成为知名作家,假小子夏仪也不会成为天才创作型歌手。他们也不会在十年后参加什么劳什子的综艺,诉说他们曾经的同学情谊。 有什么情谊,她曾经一拳把他打昏然后他又来找茬的情谊吗? 聂清舟只欲转身就走,刚刚侧身却瞥见张宇坤和赖宁,这俩人门神似的,凶神恶煞地瞪着夏仪。 他的步子停住,纷乱的思绪中理性缓缓转动起来。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。 无论这个匪夷所思的时空和乱七八糟的现状是怎么回事,也不管他以后还能不能回去,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把夏仪一个小姑娘丢下。 聂清舟转身对夏仪说道:“我们单独谈谈。” 于是张宇坤和赖宁不情愿地被聂清舟赶到一边,只能远远地看着聂清舟和夏仪面对面说话。 聂清舟瞥了一眼远方的两位“好哥们”,转过脸来面对夏仪。他深吸一口气,道:“上午的事,对不起。” 夏仪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道歉,漆黑的眼眸微微睁大,沼泽般陷人的目光有如实质。 金发男生的脸上还留着上午受伤的淤青,皱眉时仿佛很暴躁,但微笑时又看起来温柔,显露出某种矛盾的气质。 他诚恳地说:“当时我拎着你的领子把你吓到了吧,我反应确实过激了。后来老师有没有罚你?” 夏仪慢慢地摇摇头。 聂清舟于是松了口气,道:“还好,没连累你就好。” 顿了顿,他当了多年班长养成的老妈子心又开始作祟,他小声说道:“以后别人叫你出来你别这么听话啊,他们明显不怀好意,真伤了你怎么办?这种事情还是找老师或家长帮忙,别逞强。” 受害者对施害者关心有加,事出反常,令人怀疑。 夏仪眨了眨眼睛,她安静地望着聂清舟,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的。 “这就是你想说的?”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开口,语气平静,和记忆里十年后她接受采访时的声音如出一辙。 聂清舟点点头。 “你说完了?” “嗯,说完了。” 夏仪没有再说什么,她只是后退两步,如同一只警惕而冷淡的猫,退出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后才转身离开。背影穿过竹林错落的影子,消失在学校后门里。 张宇坤和赖宁满面惊讶地赶过来,问他他们都说了什么,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夏仪走了。 聂清舟叹息一声,模仿着这个身体主人原本的语气说道:“让她道个歉不就行了,跟一个女孩子计较什么,多没劲儿。” 张宇坤不赞同地摇摇头,他半掩着嘴,神秘兮兮地说道:“夏仪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孩儿。我听说她爸是杀人犯,在局子里关着呢。” 聂清舟愣了愣,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夏仪的父亲是杀人犯。 这个夏仪真是他所知道的夏仪吗? 他沉默了片刻,抬起手指警告道:“不管她是什么人,这事儿就算结束了,你们不许再找她麻烦。” 他的两个小跟班面面相觑,摸不着头脑地答应下来。 待他们回到教室,短暂的午休就已经结束了,聂清舟还来不及整理关于这个时空的线索,就被迫投入到了下午化学和数学的两场考试中。 幸运的是他和“聂清舟”本就是同一个省的学生,只是“聂清舟”在常川而他在省城,他们的教材和试题都大差不差。不幸的是这个省有全国最奇特的高考制度之一,高考分数只算语数外总480,另外选考两门算等级。还剩四门学科高二“小高考”就全考完了,也是算等级。 他当年是理科生,高三选考了物理和生物,高二“小高考”考的历史、政治、化学、地理。 也就是说他高二学完简易版的化学后,从此再也没碰过化学。 如今看着化学试卷,他连元素周期表都忘了,更别说化合价、配平这些东西了,当年他辛辛苦苦学的东西轻易地一股脑还给了老师。黑笔在聂清舟手里一圈一圈地转着,他苦大仇深地看着这干净洁白的试卷,努力地边猜边写。 数学试卷发下来之前,他还心想好歹他大学学过高等数学,对付这种高中题目应该绰绰有余罢。但卷子一下来,他竟发现填空题里的名词如此陌生,他连定义都忘得差不多了,而且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知识能不能用。 “高一上学期,学求导了么,求导符号是什么来着……” 他喃喃自语,试图在“聂清舟”的记忆里挖到点有用的知识,但正如“聂清舟”对于化学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一样,高中数学在他的脑子里也是空空如也。 ――这小子开学这一个月来上课都在干嘛? 聂清舟体内这个好学生的灵魂坐立不安,勉强地把这两张卷子的空白都填满,然后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、嗡嗡作响的脑子和满书包的试卷习题放学回家,喜迎十一假期。 真想不到他一个二十六岁的多年社畜,一朝沦落到要写高中作业的地步。 常川是一座临海的小县级市,海风吹着湿润的空气,给这里带来四季分明的亚热带季风气候。聂清舟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经过海岸,转过头看去,只见阳光强烈,仿佛将沙滩上的沙子照得沸腾起来,金色蒸腾成海洋上荡漾的波光。 他看了一会儿大海,便把车停在路边,走到海岸边一屁股坐在了暖洋洋的沙滩上。他把握这珍贵的空闲时间,拿起一根树枝,在沙滩上写写画画。 “目前看有两种可能,一种是我回到了同个世界的2011年,一种是我来到了一个相似的平行时空,这个平行时空现在也是2011年。那么验证这个问题的关键……在于这个时空里原本的我,周彬,是否是我自己。”他一边写一边喃喃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