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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(第1页)

  赖宁小声跟张宇坤说:“我觉得舟哥不和夏仪在一起,好像智商都下降了。”  张宇坤肯定道:“可不是么,当年舟哥就是为了追夏仪才好好学习的,你看情侣做不成,现在连朋友也做不成了,维持智商的动力都没有了啊!”  “失去智商”的聂清舟在浑浑噩噩半天之后,终于在体育课上试探着对身边正转着排球的张宇坤发问:“宇坤,我有个事情……想要问问你。”  张宇坤爽快道:“你尽管问。”  “就是……我的一个朋友,他喜欢上了一个……比他小十岁的女生,他是不是……挺不是个东西的?”他艰难地说道。  张宇坤手里的排球“砰”的一声掉在地上,他转过头来看着聂清舟,嘴巴张成O形,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震惊两个字。  “这何止不是个东西啊!这是禽兽吧!”  聂清舟一噎,心虚道:“这么严重吗?”  “当然了!我的天……这人我们学校的吗?舟哥你和这人关系好吗?”  “不是,不是我们学校的,关系也就那样吧……”  张宇坤双手拉住聂清舟的胳膊前后摇晃,郑重其事道:“舟哥,你一定要好好劝他!谁心里没个欲望没个黑暗面呢?但鲁迅不是说了吗,人和畜生的区别就是人能控制自己!你一定要让他控制住啊!要让他做人不要做畜生啊!”  聂清舟在他的摇晃中挣扎道:“这话是鲁迅说的吗?”  “你甭管是谁说的!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!”  “有……有道理。”  聂清舟忍不住长叹一声,他制止了张宇坤的摇晃,愁眉苦脸地从地上把那排球捡起来递给他,把他打发去自己垫球了。  聂清舟在热闹嘈杂的操场上抬起头,看向碧蓝的天空,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。他举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脸,从指缝里泄出一点沮丧的声音。  “我是个禽兽……”  周末闻钟去乔老师家上课时,意外地看见了夏仪,有那么一刻他恍惚间想起了六年前在同一个地点初遇夏仪的场景。  那个时候乔老师招呼他过去,说以后夏仪和他一起在这里上课,当时头发还是黑色的乔老师说――别看这个小姑娘年龄还比你小点,弹琴特别厉害,是个小天才呢!  他看过去,那个“天才”坐在钢琴凳上,穿着好看的橙色蕾丝裙子,就像橱窗里的陶瓷娃娃,安静地看着他。  而现在夏仪长高了很多,半长的头发用卡子卡好,她穿着一件黑白条纹的薄毛衣,手背在身后,默默地低头看着乔老师。  乔老师手里捧着一本曲谱,一边翻一边惊叹道:“这都是这几年你写的歌?”  夏仪点点头。  “哎呦,天才啊,小夏你果然是天才啊!特别是最近这半年,写的曲子质量都特别高!”  这评价和当年如出一辙,乔老师抬头看见闻钟,不禁喜笑颜开,笑纹顺着眼角蔓延,他晃着半白的头发,说道:“哎呀真好,我的两个得意门生,现在都回来了。”  一个半小时的课程过程中,乔老师兴致一直很高,笑容就没从脸上消失过,甚至还又加了半个小时的时间。  下课后闻钟和夏仪从乔老师家的别墅走出来,闻钟主动开口说道:“今天托你的福,多上了半个小时。”  乔老师这个级别的大师的课程按分钟计费,是非常昂贵的。  夏仪转过头看向他,说道:“你现在也学作曲了。”  好久没有和夏仪这样正常地交谈,闻钟松了一口气,他说:“从去年开始学的。”  “上学期你期末没有考第一,你爸打你了吗?”  闻钟哑然失笑:“他早就不打我了。”  夏仪点点头。  闻钟看了夏仪一眼,她背着一只斜挎包,目视前方,步履平稳。出了别墅区外面就是虞平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,绿树掩映间黄色的墙灰色的瓦,是一座寺庙。  夏仪眸光闪了闪,脚步慢下来。  闻钟感觉夏仪今天好像有心事,并没有很开心。  夏仪望着那座寺庙,突然说:“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,一个人能得到的东西是守恒的,有事情变好,就会有另外的事情变坏。”  闻钟愣了愣,他忘记自己还说过这种话了。  顿了顿,夏仪轻声说:“确实是这样。”  他们路过寺庙门口的时候,夏仪看着那黄墙黑瓦,攥着肩上的包带,浅浅地鞠了一躬。  高堂上慈眉善目的老者能听到她的声音吗?  她希望聂清舟不要远离她。  如果这是她能够重新学音乐的代价,如果他是她守恒的运气里要丢掉的那一部分。  那么她愿意换回来。  她可以回到从前,安静地独自做一辈子音乐,做给自己听,做给她身边仅有的那几个人听,那也没关系。  她想要他像从前一样,不要对她失望,不要离开她,在她的身边。  他是非常,非常,非常重要的人。第48章、曾经  闻钟家的司机已经等在了路口,闻钟坐上车回头看,看见夏仪沿着路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过去。  就跟小时候一样,他家的司机开车来接他时,无论他怎么邀请她上车,她都说――“谢谢,不用了”。  那时候他还没搬家,他们家住在一个方向。有时候夏仪妈妈有事要晚点来接她,她就乖巧地等着,从来也不麻烦他。现在想想他不知道她是家教好,还是根本没有把他当成朋友。  他曾经以为他们是朋友,至少他是待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同龄人,他们分享过很多秘密。  他记不清自己是否曾经跟夏仪说过“一个人能得到的东西是守恒的”这种话。但是他记得在虞平的那个钢琴比赛上,他拿了第一名,而夏仪只是第二。在后台他看着父亲把红包塞给评委,心里半点得奖的快乐也没有,当父亲和评委称兄道弟地离开后,他在门帘背后发现了夏仪。  她画着美丽的舞台妆,安静地站在那里,黑色的瞳仁无声地望着他。  那个时候他们多大?大概九岁吧。她的眼睛那么黑,像夜空一样深邃,看不到底。他一瞬间就慌了起来,他想她看到了,她知道了。  ――我没有错。  他立刻色厉内荏地反击,像是刺猬竖起全身的刺一样。  ――人脉和钱也是实力的一部分!  他爸爸是这样告诉他的,他听到的时候明明觉得难受,但是此刻这句话却脱口而出,成了他捍卫自己的武器。  夏仪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,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:“哦。”  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,更没有吵闹,安静地转身离开。  后来的日子里,她如平常一般和他一起去乔老师家上课,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,仿佛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一样。  他觉得疑惑,但也没有敢问起。  后来又有一次他爸爸有事要用司机,让他和夏仪一起坐公交车回家。那次他们在回家路上遇到了高年级的孩子,拦住他们问他们要钱。  他们坚持身上没有钱,那群大孩子就要打他们――然后被夏仪拿雨伞赶跑了。 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,夏仪力气很大,也很会打架。  他们俩一身狼狈地回去,跟家长说了遭遇勒索的事情,他爸爸问他――然后呢,你们是怎么跑回来的?  他鬼使神差地说――我把他们都打跑了。  夏仪当时就站在他身边,她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  他爸爸大大地夸赞了他,给了他一笔零花钱,夏仪妈妈也一个劲儿地夸他,从头到尾夏仪都沉默着。 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,就跟之前那次一样。  他对夏仪的感情复杂起来,她知道他所有的阴暗龌龊,并且对此保持沉默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某种默契――因为夏仪没有朋友,而他是她最好的朋友,所以她才会一直让步。  后来他搬家转学离开,他们断了音讯。多年后他在常川一中再次见到她,他听见她家里的各种变故,不禁有些唏嘘。  他不得不承认,在那唏嘘深处他还有些快意,她终于也从高高在上的天才坠落,不再高他一等,可以被他所俯视了。  他大概是怀着怜悯之心接近她的。她和从前一样,他说话她就回应,他不说她就沉默,绝不会提起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。  然而在虞平买书的那次,她却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多年以来的默契――为了聂清舟,因为他说了聂清舟的坏话。  聂清舟那小子才认识夏仪多久?他和夏仪经历过什么?他和夏仪分享过什么秘密吗?凭什么夏仪为了聂清舟舍弃他?  没多久之后的长跑考试上,他看见聂清舟带着夏仪跑步,冲过终点后夏仪弯着腰,抬起头对聂清舟笑了。  她对聂清舟笑了。  他觉得自己在当时察觉到了什么,但是又说不清楚。他就这样看着她和聂清舟的朋友圈子融合在一起,每天一起在学校出现,一起吃饭又一起放学离开,最后直到早恋的绯闻把他们分开。  从那以后夏仪就像今天这样,不再开心了。  在开了空调温暖的车上,夏仪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,这一刻闻钟终于醍醐灌顶,明白当时他察觉到的是什么。  一直以来夏仪对于他的阴暗一直保持沉默,并不是因为默契,而是因为那些东西对她并不重要。第一名的位置、赶走恶徒的夸奖、他心底对于她的嫉妒和轻视――还有他,对她来说都不重要。她对他没有期望。  所以根本就没有戳破的必要。  如果他是像聂清舟这样对于夏仪非常重要的人,夏仪才不会无动于衷。她也会难过,会念念不忘,小心翼翼。  “怎么啦小钟?今天上课不顺利啊?”  司机随口问起来。  闻钟手肘抵着车窗,手撑着下巴,说道:“什么都不顺利。”  什么都不顺利的,还有另外一个人。  聂清舟已经躲着夏仪一个多月了,他越躲她心里就越想着她,不自觉地担心她又不敢见她。  他活了这二十七年,不敢说是高风亮节,至少也是个有道德有底线有良心的人吧。  他怎么会喜欢夏仪呢!  夏仪她虽然很漂亮,才华横溢,善良,勇敢又坚韧,但是她……  聂清舟想,但是她只有十七岁啊!老天爷啊!救命啊!  他发泄式地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笔走如飞。  “舟哥……妈耶,你纸上写的都是什么啊?”张宇坤一拍聂清舟的肩膀,却发现聂清舟面前的草稿纸上已经写满了大大小小的“禽兽”二字。  聂清舟从满纸“禽兽”中抬起头来,郁郁道:“怎么了?”  “老张喊你去办公室。”  聂清舟深深地叹了口气,从座位上起来穿过教室后门走了。  张宇坤瞄着他的背影,心说舟哥最近状态很不好啊,这是被谁惹了?他的目光转到那满张纸的“禽兽”中。  那字儿横七竖八,有股力透纸背的焦躁。  张宇坤拿起草稿纸,啧啧感叹道:“字儿还怪好看的,跟练书法似的。”  高一教研组办公室里,张自华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,手里拿着一张印了什么通知的纸。  聂清舟一到就皱起眉头,他又叹了一口气说:“老师,你是不是该洗个澡了?”  张自华晃着鸡窝似的头发,伸出胳膊闻闻:“我一周前才洗啊,有味儿了?”  听到一周这个频率,聂清舟按了按眉心,他顺势接过张自华伸到他面前的通知单,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  “新力作文大赛的通知,一共五轮。”  张自华指了指通知单上的一个附表:“看到这些学校了吗?你要是能拿到省奖,高三就能去这些学校的自主招生考试了。”  聂清舟淡淡地噢了一声。  张自华挑挑眉毛:“怎么?看不上?”  “这都C9的学校了,我眼光也不至于这么高。”聂清舟放下通知单,叹息一声:“我最近状态不太好,心里比较乱。线上考试当场出题,限时作文,我觉得我写不好。”  “呦你小子还挺了解流程?”  “……嗯。”  聂清舟心想,可惜不记得题目了。  张自华望着聂清舟,悠悠道:“我可是听说了,老李找你参加数学竞赛,小宋劝你去物理竞赛,你都拒绝了,现在到我这儿还要拒绝啊?”  “那是我知道我不是数学物理竞赛的料,我根本就没有天赋,而且省城里那些小孩都是从小练的。我这半瓶子水也就够在我们学校响一响了,出了我们学校根本就是悄无声息。再说了我又不喜欢数学和物理,考试够用就行,花那么多时间干嘛?”  “那你数学和物理还挺好?”  聂清舟指指自己的头:“就是脑子聪明又不够聪明,底线高天花板低,没办法。”  张自华被聂清舟这过于清醒的发言逗笑了,他悠悠地敲着桌子,说道:“你们这些人真是奇了怪了,你什么竞赛也不参加,夏仪也是。”  “她要学音乐嘛……”聂清舟自然而然地接上,然后意识到自己失言,赶紧闭了嘴。  张自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,笑着说:“哎呦你还挺了解,这段时间我看你俩也不来往了,没想到暗中联系还不少。”  聂清舟刚想辩解,张自华就摆摆手说道:“你放心,我又不是老李,我不逮你们。现在全年级都知道你追过夏仪被人家拒绝了,你最近烦心,是不是就为了这事儿啊?”  ……原来现在流传的是这个版本。  聂清舟靠着身后的墙,想了一会儿,摁着眉心抬起头来看张自华。张老师四十多岁了,论情感经验,怎么说都应该比他这个二十七岁的强一大截吧。  “张老师,你说……人要是喜欢一个人,又不能喜欢她,又不能不喜欢她,该怎么办呢?”  聂清舟将自己这几天来的纠结化繁为简,真诚地向张自华提问:“老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  张自华噗嗤地笑出声来:“你练绕口令呢?问题的关键是什么,时机不对?”  聂清舟点点头。  “那就等时机对了再说呗。”张自华说得轻描淡写,道:“这个世上的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,人错了就换新的人,时间错了就等好的时间。想清楚自己要什么,该舍的东西要舍,该坚持的东西要坚持。”  聂清舟低下头,沉默了半晌。  张自华敲敲桌子:“我都做心理咨询了,这比赛你去不去啊?”  聂清舟抬起头看他:“我记得这个比赛,是有奖金的吧?”  “对啊。”  聂清舟拿起那通知单,爽快道:“我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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