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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第2页)

两年后,我在公司年会上认识了林夕月。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,安静地坐在角落,与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。当我被同事起哄表演节目时,她投来的目光里没有嘲笑,只有理解。

你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吧散会后,我们在电梯里偶遇,她轻声问道。

我惊讶于她的敏锐,点了点头:社交让我紧张。

我也是。她笑了,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,我总觉得大家都在评判我,像小时候我妈妈带我去亲戚家做客那样。

电梯到达一楼,我们并肩走出大楼。夏夜的风带着湿热,她却像一缕清风。不知为何,我突然开口:要喝杯咖啡吗

咖啡店里,我们聊到打烊。她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绞着手指,谈到父母时会突然沉默。当她说我妈妈总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时,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道我熟悉的光——那是被否定太久的人才会有的神情。

我妈妈也是。我轻声说,突然感到一种奇妙的亲近。

那天之后,我们开始频繁见面。在第三次约会时,她带我去了一家隐蔽的书店。书店深处有张旧沙发,我们挤在一起看一本关于原生家庭的书。

你看这段,她指着书页,控制型父母的孩子往往。。。

。。。成年后仍会下意识寻求父母的认可。我接上后半句,我们的肩膀轻轻相碰。

六个月后,我向她求婚。没有浪漫的布置,就在我们常去的公园长椅上。我说:我们可以组建一个自己的家,一个不一样的家。

她哭了,用力点头。

婚礼很简单,只请了几个好友。我父母当然反对,母亲在电话里尖叫:这么大事不跟我们商量那女人什么家庭有房吗工资多少

妈,我平静地说,我们已经领证了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是东西摔碎的声音和父亲的劝慰声。我挂断电话,看向正在厨房煮面的林夕月。她哼着歌,发梢沾着面粉,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。那一刻,我确信自己做对了。

新婚三个月后的周六早晨,门铃突然响起。我从猫眼看到母亲的脸时,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
开门!我知道你们在家!她的声音穿透门板。

林夕月紧张地看着我:你爸妈怎么。。。

我机械地打开门。母亲拎着大包小包挤进来,父亲跟在后面,手里拖着两个大行李箱。

妈,你们这是。。。

来照顾你们啊!母亲把包往沙发上一扔,环顾我们的公寓,这么小的房子,怎么要这么多房租楼下环境也不好,我看保安都不专业。。。

林夕月勉强笑着:阿姨,您先坐,我给您倒茶。

茶母亲皱眉,你们年轻人就爱喝这些没用的,白开水最好。她径直走向厨房,我看看你们冰箱。。。天啊!这么多外卖盒子难怪小呈最近胖了!

我站在原地,感到一阵眩晕。父亲尴尬地拍拍我的肩:你妈。。。就是关心你们。

那天晚上,母亲临时决定住下。我们的客房成了他们的卧室,我的新婚生活戛然而止。

就住几天,睡前林夕月安慰我,忍忍就过去了。

但她错了。一周后,母亲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。她重新布置了我们的客厅,扔掉了林夕月精心挑选的窗帘;她规定我们每晚必须回家吃饭,否则就夺命连环call;她甚至干涉我们的作息时间,十点就要求我们关灯睡觉。

妈,一天晚饭时我终于忍不住,您什么时候回去

回去母亲筷子一摔,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,现在来照顾你还有错了你看看人家刘阿姨儿子,专门给父母买了套房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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