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看你也不像身负重伤的样子,那麼这空穴来风的人可该死了。」 「国舅爷消息真是灵通。」 「你也不差。」他一直以為这个外甥会是比较乾净的那一个。别以為他存什麼好心眼,他只是想玷污他。把一疋白布染成黑的那多有趣。 「如果你只想听好话就应该去别的地方,你想听多少有多少,不用来这裡找晦气。」 说是甥舅,项穹苍却不曾给过他好脸色,同穿一件裤子长大的朋友都可以為了利益出卖他,父亲当他是污点,这世间还有什麼是可以信任的? 「哈哈,我就喜欢你这个性。」挨了讽的厉勍晓却笑得像捡到钱。 「我这王府又小又旧,国舅爷你转个两圈也就看完了,真纳闷你一次又一次驱车前来有什麼好玩的?」 这样还赶不走? 他茶叶也不拨了。「这裡有人味,我闻著舒坦。」比起他那宽大华美的宅子,这裡虽然又小又破,但他就是喜欢往这儿来。 项穹苍差点想拂袖而去了。 厉勍晓不愧是老谋深算的人物,眼看废话太多,有人已经要翻脸,赶紧言归正传。「两个消息,你要先听那一样?」 「随便。」传递消息这神事随便派个手下人来就成了,这位天之骄子老爱随便出门,搞得大家人仰马翻。 「哎呀!好不可爱,不过说也奇怪,我就是喜欢你一直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冷清样子。」才说要谈正事的人又扯到无关紧要的事去了。「我对龙阳断袖没有癖好。」 一听他的悍然拒绝,厉勍晓笑得乐不可支。 「好啦,不逗你了,好消息是皇帝老爷收到你的天山雪豹很乐,颁旨要赐你府邸為你正号,你这位皇子要扬眉吐气的日子不远了,我在这先跟你说恭喜。」 「多谢。」项穹苍还是不冷不热。 「坏消息是你的安稳日子快过完了,咱们的东宫太子很把你当回事。」他一双坏眼盯著项穹苍瞧,他真的很想看看像他这样被折断翅膀的老鹰能飞多高、多远、多麼的不择手段。 「我有你这麼个坚强如堡垒的靠山有什麼好怕的,剷除敌手你向来做的比我得心应手不是吗?」 「想拖我下水?」厉勍晓眼裡的杀气算计倏然转浓。 「认识我你本来就在水裡了。」 「唉。」厉勍晓居然长长地叹了口气,眼底的杀意被无奈取代。「认识你几年我就有几年想杀你的冲动,把你这种人留在身边我真是吃饱了撑著啊。」 从来不掩饰要往上爬的野心,也从来不矫饰会跟他这位国舅爷走在一块是為了他很好利用。 要不是这些年无聊至极的生活,厉勍晓绝对不会来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,一个不小心不只会玩掉自己的脑袋,也会玩掉他姐姐的大好前程。 不过……他要是在意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是厉国舅了。 「我还怕他不成?」那些嫡亲的皇子与他压根没有情分,不能所用迟早是要翻脸的。「多谢国舅爷跑这一趟,要是没有其他的事,大门在那边,请便。」 意思就是……要没别的事,少陪了。 「你还真是没把我放在眼裡。」 「有吗?」 「好歹我们可也有那麼点牵丝攀籐的关係,东宫要是跟三皇子、十皇子联手,你这点根底随便就会被人拔掉了。」 讲得那麼好听,也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罢了,这世界就是这样,不是被利用,就是利用人。 「杀掉锡之澜终於让他们感到肉痛了吗?」 在丝墨这样的城都裡,每个人都想找棵大树来庇荫,皇宫裡以东宫太子和三、十皇子走的近,是一派,丝墨城当年却只有他单纯地不知道人心险恶,不懂要找棵树来乘凉,所以被当做无谓的杂草给拔除。血淋淋的教训让他懂得人不為己天诛地灭。 「会咬人的狗不会叫,你真是印证了这句话。」是他把人教得太出色吗?真是不好意思。 「人践踏我一脚,我自然要还他十倍的。」他眼中的狠光一现,竟然使得厉勍晓缩起了脖子。 「我就是欣赏你这大将风度,哈哈,不说这些烦人的事情了,陪我去找点乐子,射箭?蹴鞠、赛马、武技挑一样。」 「我们的交情有好到那个程度吗?」 「要不上酒褸去吃喫茶?我听说聚隆号的厨子开发了新菜色。」 「没兴趣。」谁要跟他耗一天,他比较想回房去陪喜儿。 厉勍晓火了,这目无长上的东西,一点也没拿他当长辈的意思。他完全没自觉自己又哪点像人家的长辈了。 项穹苍把管事唤来。「国舅爷要回府了,送客。」 「慢。」厉勍晓伸出一掌。 他厉勍晓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可去的人物,项穹苍越想赶他走,他越不如他的意。匆匆忙忙地想赶他走?这其中很有古怪。 「眼看要过午了,不管怎样我都是客人,请我吃顿饭可以吧?」 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,还脸皮厚到极点。 项穹苍实在忍无可忍,总而言之,这个為老不尊的舅舅就是要缠著他就是了。 「用膳,可以,不过你要有心理準备,正靖王府可没什麼好招待国舅爷的。」 「不妨、不妨,你吃的我也能吃。」 「那就请国舅爷稍待,我让人去準备準备。」 「应该应该。」 不过,厉勍晓一看项穹苍健步如飞地往内室裡钻,嗯嗯嗯,虽然於礼不合,及正都是一家人,他倒要看看屋子裡头让项穹苍给藏了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