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国舅爷?」凤栖一手挡住厉勍晓的去路。 「你是哪根葱,敢挡我的路?」 「国舅爷,小人不是葱,小人是替王爷献策拿主意的师爷。」 「我知道你,本国舅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家王爷。」 「这就是了,国舅爷往这边请。」 「我比较喜欢这个门。」他执意要往内室去,谁能耐他何? 凤栖笑容可掬。「内室都是眷属,许多大人送来的美人也都住在内院,女人家吵吵闹闹怕扰了国舅爷,还是请您移往宴客厅的好。」 「看起来想巴结靖王爷的墙头草也不少嘛。」厉勍晓笑得叫人起鸡皮。 皇城的角力竞争真是无一刻休止啊,每一著棋都要小心地下,几大豪门早就使出浑身解数安插自家的眼线,能多一分胜算也是赢面。 他会在这勾心斗角的政治圈圈裡搅和多久? 厉勍晓挑起了眉,「我如果坚持要走运道门呢?」 这麼蛮横的客人还真是少见,「这……国舅爷如果坚持,凤栖也无话可说。」 「那就给我滚边去!」 「喂,不要欺负我的人。」沉冷的声音出自去而折回的项穹苍。 唷,这麼护短,连一个家将也不许人欺凌。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想在项穹苍身上图些乐趣,却越来越发现不想放手。第六章 抬眼从铜镜中看见一张薄施脂粉的脸,点翠嵌宝福禄簪,小巧别緻的飞风金步摇,东珠耳环,一袭茄花紫卷枝花的瑞锦,金锁圈,瀟湘腰带底下繫著蝙蝠荷包,头髮抹上香油,乌黑亮丽,来喜儿把身子转了转,她洁净的脸有著久违的光彩,脸摸了又摸,差点认不出来自己。 「姑娘,这粉抹上不要随便去擦,花了脸可就难看了。」婉如眼中的轻蔑遮掩得很好,可态度就怎麼也谈不上恭敬了。 来喜儿一觉醒来,从床榻上起身,婉如已经等在外面要替她著装,她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被挖起床,分不轻东南西北就被整顿了一番。 「这些胭脂水粉、头饰珠釵你可得小心别弄丢了,要不,看你拿什麼来赔?」 「啊,这样啊……」她有些不自在,又用指头搔了下头,这下刚梳好的头掉了一小撮下来。 「姑娘。」婉如以為来喜儿存心跟她作对,被指派来伺候王妃她满心不悦,她想伺候的人只有王爷一人。「要不是王爷吩咐我得来伺候你,老实说婉如并不想来。」 讲话真坦白。其实不说她也看得出来。 「婉如好歹是王爷的丫环,至於王妃你,我想王爷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,像你这麼卑微的人能受宠多久?你有点自觉好不好?」 像这种歪瓜劣枣的女人不会得宠太久的! 来喜儿也不想被伺候,粗手粗脚不说,那敌意如影随形,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真糟。 「真是难為你了。」 「知道就好……」 「放肆!」一道令人心寒的声音响起,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,是一脸黑沉的项穹苍。 「王……爷。」咚地,目中无人的婉如跪了下去。 「本王让你来伺候王妃,你居然在这裡作威作福?」 「王爷,奴婢没有!」她还做垂死挣扎。 「奴才!你在外面造的谣本王爷都当做没听见,你若一直安守本分倒也罢了,对王妃不敬,谁也救不了你。」 「王爷,不要啊!」 「出去!」 「王爷……奴婢……」 「不要让本王话说第二遍!」他杀气四溢。 「王妃……救我!」小命快丢了,终於向来喜儿低头。 来喜儿不忍,粉樱色的唇动了动,还没啟齿就让项穹苍给吻了个晕眩酥麻,还捂著胸口喘气。 「大庆,把人拉出去!王府用不起这麼大胆的奴才,撵出门去!」项穹苍冷声喊叫。 婉如一抖,看见躬身推门进来的大庆,顿时软了脚。 一待两人出去,来喜儿不禁要说他。「你何必吓她?」这样杀气腾腾的项穹苍有点陌生。 「我早晚要收拾她的。」 「她可是你的通房丫环,你捨得?」来喜儿轻啐。 「咦,娘子在吃醋?」他眼底的黑暗不见了,抚摸被精心打扮过的喜儿,对她细密如丝的髮爱不释手。 喜儿艰难地吞吐著气息,想挣开项穹苍太过强烈的体温。 「你这样太绝了,婉如是不喜欢我,可我看得出来她的心……是向著你的。」这大宅裡,有多少女人对著她的丈夫流口水,她不太敢去想。 以前在灶间少不了听那些各院的侍女炫耀自家小姐主子有多受宠,以前事不关己,她可以不当回事,如今呢? 对於喜儿试图想离开他的怀抱,项穹苍非常不高兴,他们之间的隔阂好不容易有了春暖花开的跡象,為了个不值得的丫环又生嫌隙,他绝对不能容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