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,“你能这样想,那便是最好了,再过上几日,公子便要带霍姑娘离开京城,此次让我过来便是要了霍姑娘一个心愿。” “离开京城?公子可有说要去哪里?”凤戈瑶辞气一仍和婉,眸心却闪过一丝杀意。 若尘摇头道:“公子却是没说,想来不会只去一处地方。” “好,你等一下,我这就去取卖身契来。”凤戈瑶转头的一瞬,笑容立即消散,眼中杀意渐起。 尽管凤戈瑶将卖身契给了他,但若尘心中始终惴惴不安,他并非质疑凤戈瑶的话,只是却觉得凤戈瑶今日的举实在反常,让他担心不已。 若尘迟疑地开口:“戈瑶,你……真的没事吗?” “我能有什么事呢?你别管我了,公子的事要紧,你快去办罢。”凤戈瑶推着若尘往前走,神情辞气就如以前一样俏皮。 若尘舒心一笑,“那好,我先去办事,得了空再来看你。” “好。”凤戈瑶站在原地,朝若尘微微一笑。 若尘离开后,凤戈瑶的脸上犹如春冬更替,此时露出了春日下的冰雪,冷地渗人。 苏喜和春姨在拿到自己的卖身契后,俱是大吃一惊。 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春姨睁大眼睛看着写上她名字的卖身契,恍若做梦一般,一脸的不可置信。 苏喜也诧异地看着若尘,等着他的解释。 “公子将霍姑娘的雪颜散配方买下,霍姑娘便用了这银子换得二位的卖身契。”若尘将齐天交待他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了二人。 “这丫头。”春姨捧着自己的卖身契,掏出绢布擦了擦眼角的晶莹。 苏喜心思细腻如丝,很快捉住重点,问道:“妹妹为何要将配方卖予齐公子?” “那苏喜姑娘可要亲自去问霍姑娘了。”若尘作出请的姿势。 “好好好,我们这就去。”春姨作势就要往外走。 苏喜赶紧拉住春姨,“春姨别急,我们先谢别凤阁主再走。” “凤阁主方才托我带话,说是感谢苏喜姑娘和春姨这些年来为藏香阁的付出,多年情谊,总有不舍,她就不与你们作别了。”若尘将凤戈瑶的话转述给了二人。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:“对了,凤阁主还说你们在找到新去处之前,可暂时住在此处,便是藏香阁的客人了。” 此事来的太过突然,苏喜欢喜之余还多有不舍,到底付诸了数年光景,缓了缓心神,手中卖身契,顷刻撕碎,她笑靥如花,遍身轻松,仿佛挣脱了束缚多年的绳索,四肢百骸都透着一种名为自由的气象,捋整衣衫,朝着凤戈瑶书房的方向欠了欠身,“多谢阁主,阁主之恩,苏喜定当铭记。” “两位这就随我去吧,莫让霍姑娘久等了。”若尘再次做出请的姿势。 “好。”春姨拉着苏喜径直往外走去,相比苏喜,春姨此时的心情犹如飘在云端之上,虚幻感居多。 院子里,霍水仙正坐在亭子内等着二人。 苏喜走到亭外廊桥时,才看到方墨也在。 正在与齐天说话的霍水仙看到廊桥上出现的二人,瞬即起身,招呼道:“姐姐,春姨,快来。” “妹妹,你为何突然做此决定?”苏喜还未坐下便一刻不停地问出心中所疑。 差不多已经缓下来的春姨也随声问道:“是啊,丫头,是发生了何事?” “别急,先坐。”霍水仙将苏喜和春姨摁在凳子上坐下。 而自苏喜出现后,方墨的目光便一直胶在她身上,一眼都不肯移开。 灵儿上前为两人斟了茶。 霍水仙双臂横在桌上,望着二人,“我决定将花不谢交予你们打理,花不谢如今生意见好,你们就将此作为生钱的营生。” 苏喜在霍水仙的话里品出了别的意思,忙问道:“那你呢?” 霍水仙扬眉一笑,“至于我,我打算偷懒了。” 瞧着二人一脸疑惑,霍水仙瞥了一眼齐天,恰见他正看着自己,笑如勾月,霍水仙瞬间心揣小兔,扑扑乱跳,她莞尔一笑,视线调转,对二人阐明道:“通俗一点的说,我打算离开京城了。” “离开京城?”苏喜听到霍水仙此话,比拿到卖身契还要惊讶。 “你要离开这?”春姨也惊得合不拢嘴。 方墨的表情却与两人截然相反,丝毫未因霍水仙的话受到任何影响。 霍水仙郑重其辞地道:“不错,我已经决定好了。” 苏喜担忧之色跃然脸上,“你孤身在外,怎叫人放心?生病时无人在身边照料如何是好?银子用完了又该怎么办?刮风下雨……” 苏喜还未说完,便被人打断,“她有我照顾。” 亭中人?派?而望,却见齐天出现在廊桥上,正缓缓走来。 他径直落座于霍水仙身旁,深瞳之中,唯一人之影。 饱经世故的春姨当下了然,不禁开口大笑,“女儿长大咯。” 霍水仙脖子一耿,一本正色地道:“休得取笑。” 苏喜忧虑之色瞬即消散,转而打趣道:“原是觅得如意郎,难怪连花不谢都顾不得了。” “莫要说我了,今日将方墨请来,也是为了一件事。”说话之时,霍水仙不断地朝苏喜挑眉。 两瓣桃花悄悄爬上苏喜双颊,她偷偷地瞟了一眼方墨,两双目光猝然相交,苏喜一颗心怦怦直跳,慌忙别开视线,不再看他。 “姐姐和春姨到底是女流,虽有子然在,但倘若逢得上门挑事之人,子然一个人恐是应付不过来,所以,”霍水仙睐向方墨,“我在此拜托方墨公子,得空能照拂一二。” “自当如此。”方墨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下来。 “还有一事,”霍水仙光顾着高兴,险些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,“恐怕只能委屈姐姐和春姨先住客栈了。” 苏喜道:“就别再操心我们了,本就无家可归,住哪里都一样,等再攒些银子,我就与春姨置一处静院。” 春姨大咧咧道:“你春姨我,别的本事没有,就这张嘴,能把死的说成活的,保管饿不死,冻不着。” 齐天插言道:“齐某倒是有一处小院,若二位不嫌,不妨以此为所,只是那里久无人居,积尘甚厚,恐要劳二位辛苦收拾一番。” 霍水仙眼睛一亮,“那正好。” 苏喜和春姨亦是相视一喜,齐声道:“多谢齐公子。” ☆、瘟疫天花 霍水仙只用了一日时间便将诸事安排妥当,而接下来的几日,她只管拉了苏喜上街闲逛,购上一些所需之物。 看似在京城已无所可交待,不过,霍水仙还是漏掉了一个人,陆上?觥? 陆上?龅弥?其要离开京城的消息还是从方墨口中听到,毫无意外,他当场暴跳如雷,这个霍水仙,居然一声不响地就要走掉,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? 气冲冲地出门,陆上?鲈诮质猩弦话炎プ×苏?在摊子上看扇子的霍水仙,也不管她是否愿意,钳住她的手就往前拽。 霍水仙被突然出现的陆上?鼍?了一跳,待反应过来后,忙不迭掰着他的手,呵斥道:“陆上?觯?你干什么?你放开我。” 同被惊住的苏喜连忙将手中扇子还给摊主,发足追了上去。 陆上?龃笫忠换樱?一壮硕男子一跃而出,拦住苏喜去路,任苏喜如何请求,那人始终大山般挡身在前,将其与霍水仙隔开。 而陆上?霰闳斡苫羲?仙拍打,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,眼中怒意更盛。 “陆上?觯?你这是做什么?你要将我带去哪儿?”霍水仙有些着急了。 陆上?霾挥铮?眼中怒意腾烧,攥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往前走,由于他步伐太快,以至霍水仙不得不小跑起来。 进入一单口小巷时,陆上?鲋沼谒煽?了手。 霍水仙揉着发红的手腕,怒目而视。 陆上?銎凵砩锨埃?已然气急了眼,冲着霍水仙大声质问:“你说,为什么要离开京城?” 霍水仙被其泼天的怒气给怔住,一时没了应答。 “你说。”陆上?黾?她不语,又加重语气吼了一句。 霍水仙登时一醒,气不打一处来,抬眸对上他的眼睛,“我要走要留,与你何干?” 陆上?雠?极反笑,“与我何干?霍水仙啊霍水仙,你这俩眼珠是摆设么?” “你别没事找事,我不与你多说。” 霍水仙转身欲走,陆上?鲆话呀?其拉回,抵在墙上,双臂如牢,囚其于内。 “你做什么?你放开我。”霍水仙使力地朝陆上?錾砩下掖颉? 陆上?鍪掌鹋?气,口角上扬,意态邪魅至极,语气嘲讽地道:“我做什么?你觉得我会做什么?霍水仙,平日里是我对你太好了是么,才让你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?一声不吭就想走?你想走到哪里去?” 面前人突然的转变让霍水仙警钟大作,她急红了脸,死命挣扎,“你……你快放开我。” 任其使劲解数,陆上?鲎钥?然不动,他贴近她,唇对耳,火燎丹田,呼气如烹,“放开你?你说放开就放开?那你决定要走的时候可有想过我?” 当年,他的母妃便是这样,走了之后,再也没有回来。 在除夕雪夜里踩了他一脚的小女孩,也是这样,他都快找起了风,都没找到那个叫小蝶的女娃娃。十多年里,一面之人甚多,唯她一人模样,犹记至今。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,亦是这般,不告而别。一生中,他总在不停地失去,不停地错过,不停地寻找,不停地怀念。 与霍水仙初逢之时,他一眼便将她认成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姑娘,她的眉眼,多么像小蝶,脾气也如小蝶那般倔,只是小蝶爱哭鼻子,而她不会。她说自己叫霍水仙。世间这般有趣之人,小蝶是他所遇到的第一个,而霍水仙,是第二个。有趣,自然好玩,所以,他接近她,一方面逗弄她,故意惹她生气,故意引她与自己斗嘴,像稚子之间的玩闹,而另一方面,却想方设法对她好。 他是王爷,身边女子无数,却从未侧目于谁。他是王爷,只要他想,他可以让父皇直接赐婚,那她便不能不从,但当皇上问他钟意女子是谁时,他却不说出她的名字,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掺杂进任何不纯粹的东西。 可是这个女子,却一心想走,甚至连告诉他一声都没有。 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霍水仙不想与他纠缠,她一直都将陆上?龅弊髋笥眩?从未有过其他多余的念头。 陆上?銮茏∷?乱动的手,反剪其后,“我想做什么?是我该问你要做什么?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?” “我……我原是打算走时给你说。”霍水仙被他问地气势发焉,她这几日确实只顾着自己高兴,生生将他忘记了。 “走时再告诉我?”陆上?隼湫σ簧?,“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我罢,霍水仙,你的心当真比石头还硬。” 霍水仙气势当即弱下,换上商量的语气,道:“陆上?觯?你先放开我好不好?” 陆上?鲟恋溃骸胺趴?你?是不是我一放开你,你马上就跑去找齐天,和他双宿双飞了?” 左支右绌之下,霍水仙只得先行服软,“你……好,我承认是我不对在先,作为朋友,我是应该告诉你,可是你也犯不着生这么大气。” “朋友?如果你的朋友说不准走呢。”陆上?雒腿谎菇?,呼出的气喷在霍水仙脸上。 霍水仙将头一偏,避其目光,底气不足地反驳:“你凭什么不让我走?我爱去哪里是我的事,你管的未免太宽了。” “霍水仙,这是你逼我的,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,顺便见识一下我的手段,给你长长记性,免得你以为我天生好脾性。”说完,一把抓起她的手就往外拉。 “陆上?觯?陆上?觯?你又要带我去哪?”霍水仙被陆上?龅呐?气吓的心肝一颤,秀眉紧蹙。 陆上?鲂八烈恍Γ?阴沉沉地道:“带你去打断腿,省得成日里竟给我添堵,我还没死你就想走,门儿都没有。” 霍水仙一悚,结结巴巴地威胁他:“你……你别乱来,否则我告你滥用私刑。” 陆上?霾辉倮聿撬?,憋了一口气儿酿着,也不在乎她是否能跟的上,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往前疾走。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而看,不识得陆上?龅幕挂晕?是哪个府上的纨绔公子公然强抢民女。 从一人身旁路过时,霍水仙怔了一怔,瞬即转头回望,心中大骇,急急喊道:“陆上?觯?快放开我,快放开我,有事情。”霍水仙边喊边使出全身力气掰他的手。 陆上?雠?气冲冲地停了下来,回转身盯死她,“你又想怎么骗我?” “不骗你,你先放开我,后面那个人,后面那个人。”霍水仙一个劲儿朝身后指去。 “你当我很好骗?”陆上?錾袂橄汾剩?仿佛在看一个正在他跟前唱戏之人。 “这次真不骗你,你随我去看便是。”霍水仙停下手中动作,自顾自往那人身旁走去。 陆上?鏊匙潘?的力气跟在身后,手上力道分毫不减。 霍水仙在丈距之处停下,细细端看那人脸上密密麻麻的丘疹。 这人衣衫褴褛,头发凌乱,脚上一双鞋破出两个大洞,正端着破碗予过路之人讨要。 过路之人瞧着他的模样,皆如见瘟神一般,纷纷离远了绕开。 陆上?鐾?前迈了两步,快要走到那人跟前时,霍水仙急忙将他拉了回来。 “别靠近,此人患了天花。”霍水仙观察片刻,终于下了定论,这人得的就是天花。 陆上?鐾诳嗟溃骸澳慊怪?道关心人?稀罕。” 霍水仙瞪了他一眼,“莫名其妙,你赶紧把我放开。” “不放。”陆上?鲆涣称ζ?。 霍水仙怒踩了他一脚,“你放是不放?” 陆上?鋈葱Φ酶?欢实,“不放。” 霍水仙怒斥道:“你这人……蛮不讲理。”转而不再理他,眼下还有比挣脱陆上?龈?要紧的事。 霍水仙从钱袋里掏出一粒碎银子,在患病之人面前晃了晃,“你若想要这个银子,便跟我走。” “好好好。”那人直勾勾地盯着霍水仙手中碎银,毫不犹豫地跟在她身后。 “你要做什么?”陆上?隼?了拉霍水仙,表示不解。 “等一下再与你详说,你现在能不能让一个人马上去花不谢将子然找过来?”霍水仙此时此刻最需要温子然的帮助,她知道天花在这个千年前还没有疫苗的古代意味着什么。 “好。”陆上?黾?其表情严肃,方知并非小事,当下朝空中比了个手势。 弹指间,一名持剑男子闪身于前,躬身抱拳,“王爷。” 陆上?雒?令道:“去花不谢将温大夫请过来。” 霍水仙担心温子然不来,特意补充了一句:“说是霍水仙有急事要找他相商。” 持剑男子却不言语。 陆上?龅溃骸罢兆呕艄媚锏幕叭ニ怠!? “是。”持剑男子抱拳领命,瞬息消失不见。 霍水仙指了指他们方才进去过的那条无人的小巷,“去刚才那条巷子。” “到底发生了何事?让你如此惊慌。”陆上?鏊湟苫螅?但还是照着她的话往巷子走去。 而身后那人,则一颠一颠地跟在两人身后。 “你可有听说过天花?”霍水仙不答反问。 “未曾听过。”陆上?龆曰羲?仙松懈了下来,但仍然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。 霍水仙曾一度认为天花是水痘的一个别称,直至上高中时得了水痘,为给自己做一次科普,便在网上查询了水痘的起源与病期,由此发现,水痘与天花其实是两码事,二者之间根本不能画等号。水痘几乎人人会发,无法治愈,只能预防,最主要的是,水痘不致命,天花在某些特性上与水痘相似,但天花传染性极强,死亡率奇高,在古代,天花实为令人闻之色变之灾,好在一九七七年,天花被人类彻底消灭。 好奇之下,她又随之查了一下天花的相关信息,方知人类与天花的斗争持续了几千年,甚至历史有传,清康熙能坐上宝座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其小时患过天花。可见天花在古人心中,是何等毛骨悚然之物。 此次情况万分危急,若是不及时采取措施,那么整个京城将会爆发一场瘟疫,在没有疫苗可注射的古代,天花一旦不受遏制地蔓延,无疑是一场泼天灾难。 “这样跟你讲,天花是一种会传染的病症,若是控制不好,就是一场足以毁城的瘟疫。”霍水仙一点也没有危言耸听,事实上,在现代很容易便能治好的小病,在古代足以要人命。 上学时,有一次班上一位同学得了沙眼,请了好几天假没来上学,霍水仙好奇心起,便在查了一些沙眼的资料,没想到在现代能轻易治好的沙眼,却与天花一样,是一种遗祸数千年的疾病,危害甚广。 霍水仙到现在都还记得在治疗沙眼的医学里程中,一个令人无法忘却的名字――汤飞凡,衣原体之父。 与神农尝百草一样,汤飞凡在分离沙眼病毒的过程中,将沙眼病毒种入自己眼中,为观察整个过程,足足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进行治疗,正因汤飞凡将沙眼衣原体成功分离出来,才让人们准确地找到了治疗沙眼的药物。 每一项科学成果的问世,都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考验与波折。 陆上?鎏?言,在原地怔了一瞬,他毫不质疑霍水仙之言,转头看了看身后满脸水泡之人,不由得双眉紧蹙,若是这个病症真的蔓延开来,那整个京城将会陷入一片恐慌。 霍水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陆上?觯?被吓到了?” “你既然知道此病,那可有法子医治?需要什么药?”陆上?錾窬?骤然紧绷起来,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瘟疫,但也读过此方面的医术,书中详细记载了不同时代所爆发的瘟疫惨状,一想到京城可能会变成人间地狱,禁不住脊背阵阵发凉。 霍水仙摇了摇头,“天花,无药可医,只能预防,但是要等子然来,我同他一起商量之后才能决定。” “好。”陆上?龆溉环趴?霍水仙,眼神坚定地看着她,他相信她。 霍水仙揉了揉被勒疼的手腕,“既然你是王爷,我们将法子商量出来之后,你可有办法说服皇上在全城推行?” 陆上?鲆豢谠逝担骸澳惴判模?我定能说服父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