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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(第1页)

  喻安宵接受了这个说法,问他:“现在要回家吗?”  程迟雨抬头看他,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安排。  喻安宵笑了笑,说:“这次来看你,本来是带了礼物的,但是我现在觉得,我的礼物买得不太好,想重新送你点什么,你要是有空,一起去逛逛吧。”  程迟雨抿了抿嘴,说:“不用送我什么。”  “那怎么行,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包红包的,”喻安宵又用那种玩笑的语气和他说话,“我以前蹭了你们家那么多顿饭,就当让我还礼了。”  程迟雨回去时把喻安宵给他买的新衣服装进了书包,但是那双新鞋却只能装在打了显眼LOGO的包装袋里。  他没有看到发票,但只是从店面就能看出来,这一身一定很昂贵。可是喻安宵说这是见面礼,一定要送的,并且让他像吃早饭一样安静,并不听他说话。  程迟雨接受了这份礼物,想避开舅舅一家,省得招来不必要的盘问和嘲弄。但是他进门就撞到了刚回家的方冬阳,方冬阳一眼就看见了他手里提着的东西,探着头去摸,“你这是什么啊?哇,你跟谁出去了?还给你买东西?”  程迟雨不搭理他,向一边躲开了,转身就进了门。他刚把东西放下,郑瑞婷尖利的声音就传了进来,“总算知道回来了。方冬阳,去买两瓶啤酒!”  方冬阳嘴里嘟嘟囔囔的,很是不情愿。郑瑞婷又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,“程迟雨!跟你弟一起去!”  程迟雨远远应了一声,忙进了堂屋。郑瑞婷躺在沙发上划拉手机,嘴上还咬着烟,屋子里烟气缭绕的。程迟雨默默屏住了呼吸,去接了她递过来的十块钱,问:“还是雪花吗?”  郑瑞婷嗯了声,眼皮都不抬,“顺便给你弟买个练习本。方冬阳,一起去,别给我哼哼唧唧的。”  方冬阳立刻弹起来,也不哼唧了,高高兴兴地跟着程迟雨出门去了。  他一路上还问个不停,“哎,你买新鞋了?看起来是牌子啊,你哪来的钱?”  程迟雨不理他,他就自己乱猜一气,最后突然恍然大悟了一声,“对了,上次来找你的那个,他看起来就挺有钱的,是不是他给你买的?他为什么给你买东西?你干什么了?”  巷子里就有一家小卖铺,屋檐很低,外面挂满了各种小零食,屋内狭窄,只能容下一张柜台,柜台里摆了张躺椅,旁边的风扇吱呀转着。  程迟雨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啤酒过去结账,方冬阳已经把他自己挑好的练习本放在了柜台上,探着头不知道在和里面的人说什么。  柜台里面冒出个小胖墩的脸,正是那天和方冬阳跑出去玩的石头。石头算好了钱,两瓶雪花啤酒,加上一本A3开的作文练习纸,刚好十块钱,一分都没剩下。  小胖墩接过钱,冲着方冬阳眨眨眼,故意说:“哎,你哥给你买东西啊?这么好?”  程迟雨见方冬阳还趴在柜台上,没有要走的意思,便不等他,转身就走了。已经出了门他还能听见方冬阳说:“哪呀,花的还是我妈的钱嘛,他怎么可能给我买东西。”  两个十岁的小男孩头凑着头怪笑了一阵,石头小声说:“他都住在你们家里了,怎么还是不理你啊?”  方冬阳对着程迟雨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,说:“可能蹭上了什么冤大头,我还头一次见到有人来家里找他。”  石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方冬阳也不解释,嘻嘻一笑,说:“你别管了,等着吧,回去就给他好看,有什么好嘚瑟的。”  作者有话说:  元宵节快乐~三月一日正式开始更新!求求海星,谢谢!第5章头发是谁剪的  舅舅一家每个人吃晚饭的时间都不相同,程迟雨不上晚班的时候,六点要准时给方冬阳做晚饭,因为他明天还要上学。舅舅和舅妈大部分时间都回来得很晚,舅舅在店里和人谈天喝酒打牌,舅妈总是泡在麻将馆里。  程迟雨就算下早班回来,也会等他们都回来了再睡。他把新衣服过了遍水就挂在了二楼的阳台上,他想着回去躺会儿,却在书包里摸到了今天买的一只兔子玩偶。  程迟雨立刻又爬起来——今天是慧慧的生日,好几天前慧慧就邀请他过去吃蛋糕。他赶紧看了一眼时间,才七点多,还不算太晚。  他敲门的时候刚好撞到要出门的张叔,张建才喔了声,“还以为你忘了,正要去找你。”  张建才让他进来,还问:“吃饭了吗?”  程迟雨说:“吃过了,刚刚才收拾完,我没来晚吧?”  “不晚,正要切蛋糕,慧慧就催我去叫你。”  程迟雨把打着红色蝴蝶结的兔子玩偶送给今天的小寿星,蛋糕刚切好,还没吃呢,慧慧就神神秘秘把他拉到一边,说:“小雨哥,给你看我爸送我的礼物。”  慧慧笑眯眯地拿出一个粉色的儿童相机,给他展示刚刚录的生日录像。相机外还有一个彩色的橡胶外壳,连着一条彩虹色的背带。  儿童相机有不少的拍照模式,默认模式竟然还有老照片的滤镜效果。只要插了内存卡,再长时间的录像都能存下来。  两个人摆弄了一会儿相机,张建才就拿着蛋糕送过来,说:“哎呀,非要显摆来显摆去,赶紧,和小雨拍一张,吃了蛋糕睡觉去,明天还上学呢。”  程迟雨前脚出了门,后脚慧慧就跑到了楼上,用她的新相机录程迟雨回去的背影。  张建才上来拎她,“又拍什么呢?还不去睡觉?”  慧慧嘿嘿一笑,说:“我看看晚上拍得清不清楚嘛,你瞧,还能拍到小雨哥呢。哎,还能拍到他们家的阳台,看得很清楚……”  她说着突然顿住了,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爸爸,小声叫他过来看。张建才见她神神秘秘的,也凑过来看了看相机的画面,两个人都愣了片刻,同时往相机拍摄的方向看过去。  刚躺下的程迟雨闭上眼想眯一会儿,就被一阵踹门的声音惊醒了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床上弹了起来,开了门就闻到扑鼻的酒气。方志北明显已经大醉,抬腿就要踹他。  程迟雨很熟练地往后躲了一下,说:“我给你把饭热一下。”  他反手把自己的房门带上,硬是从这个醉汉身边挤了出去。  方志北一肚子酒劲没处撒,嘴里叽叽咕咕的没停过,还伸手要去拽他的头发。但是程迟雨的头发太短,刚一碰到,就滑溜溜地从手心里逃走了。  程迟雨动作很快地钻进了厨房,把留好的饭菜加热了一下,探头往外看了一眼。  方志北在沙发上瘫着,程迟雨把饭菜端到他面前的茶几上。  他放好饭菜还没挪动几步,方志北突然翻身坐起来,嘴里不干不净地乱骂一气,手边的靠枕和茶叶罐都被扔了出来。这个动静把已经睡下了的郑瑞婷也惊醒了,她猛地一掀门前的防蚊帘,尖声骂道:“大晚上的嚎什么嚎?你怎么不喝死在外面?这个时候知道回来了?”  两个人眼见又要大吵一架,程迟雨想迅速离开战场,他刚转过身,那碗热粥突然就迎空飞过来,正砸在他的后背上。  程迟雨被烫得一个激灵,回头看了一眼,后背后知后觉的火烧火燎。他蹲下身先把碎了一地的粥碗收拾了,才走到院子里把弄脏的T恤脱掉。  屋子里还骂得不可开交,程迟雨用凉水冲了个澡,缓解被烫伤的灼痛。  他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昏暗的小灯泡,但他也没有开灯。程迟雨用牙齿叼着手电筒,衣柜里侧和墙面的缝隙里面藏着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信封。  数那些为数不多的钞票几乎是他每天的必做功课,但横着点竖着数,怎么也不够新学期的学费。每次数到最后,各色的纸币就会被折成一个个小方块,平铺在他面前的竹席上。  他数钱的时候还能听见外面在吵什么,不知道又摔了什么,动静很大。方志北大骂,“生意不好我不多陪着老客户喝喝酒,不然就靠你打麻将就能赚到钱?不行我也学学程乐秋,我他妈的从楼上跳下来,看有没有钱赔给你?”  程迟雨低着头一动不动,好半天才起身找了一张卫生纸,揪下来一半,团成两个纸团,塞在了自己的耳朵里。  中考结束后的暑假的确很长,但似乎还不够长。他并不是完全不会去想那张银行卡,可每想起一次,他就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。如果自己动用了爸爸的死亡赔偿金,那些恶意的揣测似乎就变成了现实。爸爸的死因就不再是意外,而是贫穷。  他把那些小方块一个个摞起来,再推倒。小时候他没有买过什么玩具,但是爸爸会做。他的木头汽车木头房子,也很好。  程迟雨再一次把面前的小方块推倒,盘着腿坐在床上,伸出手臂去把它们一个个捡回来。他看着手心里的小方块,很想念爸爸给他做的木头迷宫,虽然有一些迷宫太复杂,他总是走进死胡同,但是会有人帮他。他沿着手心的纹路移动了一下这个小方块,脊背慢慢弯了下来。  程迟雨把手电筒扔到一边,屋子里霎时回归到黑暗中,他看不见那个小方块了,于是问:“爸爸,我怎么办。”  这句话问出口时,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脸。那个人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,把写着自己号码的便利贴递到他手里,说:“有事记得打给我。”  他现在用着的是妈妈的旧手机,便利贴上的号码是存了,只有今天见面时被喻安宵盯着播了一个电话过去,两个人加了联系方式,就再也没有用过了。  自从家里出事后,别人避着他走都来不及。人家说要帮忙也不过是客气一下,怎么可能想沾上这么一个大麻烦。  程迟雨看着聊天界面,默默又关掉了手机。  喻安宵回到家,脱外套时从口袋里掏出了藏起来的小票,喻安宵看着小票笑了一下。毕竟他也没想到,送个见面礼还要躲躲藏藏的。他将小票折了几折,塞进了程乐秋写信的信封里。  喻安宵把信封拎起来看了一下,像是在和谁说话,“见面礼送到了,你最好给他托个梦,不要藏起来不穿,不穿才是浪费。”  放了暑假,喻安宵时间上空闲了很多,他甚至已经算好了程迟雨的轮班机制,准备过两天再把他拎出来吃吃饭,培养一下感情,省得一副很不熟的样子,想帮忙都下不了手。  他倒是都算得很好,知道这天程迟雨轮到了早班。下午三点程迟雨刚一下班就在门口看到了跟他招手打招呼的喻安宵,有点被吓到了的表情。  喻安宵似乎对他这个表情挺满意的,很自然地迎上去,说:“我记得你今天是这个时间下班,想带你去个地方。没有提前告诉你,没关系吧?”  此时此景,程迟雨也不能说有关系,只好点点头,一句要去哪也不问。  喻安宵开车时打量了他一眼,说:“那套衣服怎么不穿?不合身吗?”  程迟雨啊了声,似乎慌乱了一下,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,愣了片刻才说:“嗯……没有不合身,换洗了。”  喻安宵没有追问,想着一身确实不够穿,下次得找个理由再把他拎到商场里去。  路程很短,开车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。  喻安宵迎上他困惑的眼神,说:“浔城最大的图书馆,离你那里很近啊,你来过没有?”  程迟雨说:“好像小时候来过,夏天有空调,冬天有暖气,可以坐上一整天,还有免费的纸杯和热水。”  喻安宵笑说:“我最近在家里工作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,才发现了这个地方,以前我上学的时候都还没有呢。”  图书馆要刷身份证才能进入,喻安宵问他:“带手机了吗?电子身份证也可以。”  程迟雨低下头去捣鼓手机,喻安宵把他拉到屋檐下的阴影里,自己走向了一旁的售卖冷饮的小屋,程迟雨再一抬头,眼前出现了一杯冒着凉气的冰西瓜汁。  他有些迟钝地接过来,随即感觉到喻安宵那只握过冷饮的手也凉冰冰的,在他的脸颊上短暂地贴了一下,喻安宵问他:“这么怕热啊,这么几分钟就冒汗了。”  喻安宵自己的那杯是常温,一颗冰块都看不到,他还和程迟雨展示了一下。  程迟雨有些讷讷地配合他,就是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热了。  他们抱着冷饮坐在馆内的走廊长椅上,馆内的冷气很足,程迟雨觉得自己脸颊上的热度慢慢降了下来。  喻安宵侧过身子看向他过短的短发,问了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想问的问题,“你的头发是谁剪的?这个理发师的技术看起来不是很好啊,怎么剪这么短?这样会凉快一点吗?”  程迟雨自己摸了一下,不和他对视,说:“我自己剪的。”  喻安宵又打量了一遍这头仿佛出于泄愤而诞生的乱糟糟发型,听见他说:“短一点,打架的时候就不会被人抓头发了。”  作者有话说:  开更啦!感谢大家支持!感兴趣的朋友点点海星点点收藏点点关注,谢谢!不出意外就是晚上八点更新,每周一万二左右~第一周一万五。第5章带回家养呗  自从认识喻安宵后,程迟雨时常被他突然袭击,要么是出现在巷子口,要么是自己打工的饭店门口。  时至八月,天气越来越热,他觉得和对方见面时自己总是不太体面,但他也不想故意避开,毕竟这种天气让人家白跑一趟,总觉得过意不去。  于是他第一次委婉提出不用总在这个天气来找他时,他们在肯德基点了餐,蓝莓圣代刚拿到手。喻安宵听他这么说只是轻轻一笑,说:“你有别的安排要提前发消息给我,你不告诉我,我怎么能知道。”  自从加上联系方式都一个月了,两个人的消息往来还不超过五句。  喻安宵知道他多半是有顾虑,接受一点点别人的好意就总是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,但也不说破。喻安宵很自然地问到了他的考试成绩,说:“成绩该出来了吧?你报了哪所高中?”  程迟雨有点心不在焉,迟疑了好一会儿,才说:“第一志愿报的一高。”  “那不错啊,一高是重点高中,考得怎么样,实验班能进吗?”  程迟雨又变得心事重重,点了点头,说:“能进,但是排名应该不是很靠前。”  “实验班一年一换,不重要。”喻安宵知道他的成绩好,当初的成绩也能读最好的初中,但是六中给他免了学杂费。比起别的学校,六中的师资力量最弱,只有为数不多的好学生,学风可想而知。  在那种乱糟糟的环境下还能考上市重点高中,已经算是自制力和学习能力超群了。但喻安宵看他这会儿却不像高兴的样子,也能猜出个一二。  一高的升学率自然是全市最高的,市政府也投入了不少教育资源,不说多媒体设备,光是从食堂到宿舍的条件,就不光是舒适二字能概括的了。  各个公办学校的学费大差不差,但是一高的生活花费肯定更高,而且近些年提倡素质教育,时不时就有研学活动,春游秋游更是不在话下。  这些拓展活动当然有益身心,但是对一部分学生来说就成了负担。  喻安宵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绝不可能开口提这些事情,便想拐个弯问问他的想法,说:“对了,你现在的监护人是谁?到时候要办入学,谁陪你去?”  程迟雨那一小杯圣代已经戳了半个小时,他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说:“我舅舅想做监护人,但是我没答应。”  他说着抬起头看了喻安宵一眼,说:“社区居委会来问过,我就快满十六周岁了,入学应该没关系。”  喻安宵沉默了一会儿,想了想才问出口:“你舅舅主动提出的吗?你不想和他一起住?”  程迟雨戳圣代的动作越发频繁,换了条手臂支在桌面上,好半天才说:“他……也不是很想我住在那里,但他总觉得,我爸妈肯定给我留了什么……”  他说到这里就闭嘴了,有些欲盖弥彰地跟对方笑了一下,转移了话题,说:“过段时间通知书应该就会下来了,到时候我再告诉你。”  喻安宵笑了笑,说:“到时候叫你出来吃饭,你不会又要犹犹豫豫的拒绝吧?”他说着拍了一下程迟雨显得尤为焦躁的手,“你有这么不自在吗?你来戳土豆泥啊?”  程迟雨赶紧停了手,杯壁上已经挂满了水珠,他的手搭在膝盖上,眼睛看了很久的桌面,才抬起头说:“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来找我,但我自己能行,不用这么费心。”  喻安宵默默叹了口气,心想一个月过去了,怎么还像陌生人,就连自己给他买的那身衣服,就没见他穿出来过一次,程乐秋以前好像也不这样啊。  其实喻安宵本来也不太擅长交际,程迟雨过得好也就算了,但自己都已经看到了他是个什么状况,坐视不管就成了更困难的事情。  喻安宵有点没辙,他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很强,从见到第一面以来,他一直话都不敢说全,生怕把对方吓跑了。  最后喻安宵只能和他笑了笑,说:“我没有那个意思,没能和你爸爸吃上饭,有点遗憾而已。”  程迟雨果然就被这么一句话唬住了,悻悻地哦了几声,说:“知道了。”  每次两个人见面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,大多都是吃吃饭聊聊天。傍晚凉快一些会沿着江边散散步,下午日光正盛的时候就躲在图书馆里各看各的书。但是时间反而流淌得很快,程迟雨有种短暂逃脱现实的轻松感。  程迟雨脚步沉沉地推开舅舅家的大门,回来这一路他都走得很慢,直到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前时才打了一个激灵——他临走前明明锁上了门,这会儿怎么大开着。  他迅速走进去,啪地打开了灯。方冬阳猫着腰不知道在找什么,被这么一出吓得猛一抬头,当地一声撞在了桌子上。  程迟雨有些紧张地扫视了一圈,才厉声问道:“你在我房里干什么?”  方冬阳还在捂着脑袋嚎,这会儿一抬头好像被他吓到了,眼神躲闪地看了他一会儿,才站直了,又理直气壮起来:“我妈说家里还有一个风扇,我看看是不是放在这里,怎么了?我家我不能进来?”  程迟雨不说话,只是冷脸盯着他。大概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吓人,方冬阳嘟囔了一句,“我妈让我找东西,你瞪我干什么。”  但是嘟囔归嘟囔,方冬阳没敢多留,很快地溜了出去。  程迟雨看着他走出去,才有些慌张地一把带住了门,迅速去摸自己藏起来的信封。  他有些神经兮兮地把信封里的钱仔仔细细地点了好几遍,钱没少,但是他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个不停。他再次感觉到,自己的东西放在这栋房子的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都不太安全了。  他狂跳的心脏还没平息下来,就听见方冬阳扯着嗓子在和他妈妈吵架,小孩子的嗓子扯起来也很刺耳,他还没来得及捂上耳朵,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。  程迟雨叹了口气,很迅速地收拾好,径直往厨房去。但他经过堂屋时就被叫住了,进去后才发现方志北也回来了,一家人都在。  郑瑞婷拨开方冬阳额头前的头发不知道在看什么,方志北阴沉着脸,说:“我刚刚听阳阳说了,他不就是去找个风扇吗?你至于推他吗?还好是碰在额头上,再寸一点,磕到眼睛怎么办?”  程迟雨被方冬阳告黑状都告习惯了,也不反驳,很敷衍地嗯了一声,说:“知道了,我做饭去了。”  郑瑞婷冷笑一声,“可惜你姐你姐夫都不在了,不然真得问问,怎么能把孩子教得理直气壮的,这样好啊,出去不受欺负,还能欺负别人。”  程迟雨顿时抬起头,盯着她说:“是挺好的,总比撒谎成性好。”  郑瑞婷哎呀了声,一把将方冬阳推开,说:“行了,还有什么好说的,你自己以后小心吧,打死你也是你自己倒霉。”  方志北噌地站起身,程迟雨都没反应过来,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冲他飞了过来。  市面上很常见的厚重玻璃烟灰缸砸在右肩上,一部分砸中了侧颈。程迟雨顿时觉得眼前一黑,晃了一下才站稳。  烟灰缸从这么高的位置飞落,又摔在水泥地上,竟然只是磕破了一些边角,灰黑的水泥地上落了些透明的碎屑。  程迟雨踉跄了几步,扶着门框才站稳了,只觉得右肩痛得离谱。舅妈在这个时候的作用就是劝和,埋怨方志北怎么像头蠢牛,拿这么重的东西砸人。  接下来舅妈就会好心地让他离开现场,“晚饭还没做,动什么手,阳阳明天还要上补习班。”  *  喻安宵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家居服,蒋煦就一个电话打过来,电话那边很嘈杂,呼唤着他来一起喝酒。  他对喝酒没太大兴趣,倒是有点困惑需要和朋友交流交流。  蒋煦就是借房子给他住的那个富二代,蒋煦曾经作为交换生去过英国,两人做过一段时间同学。  在为数不多的华人里,蒋煦又刚好是个浔城人。喻安宵对他倍感亲切,两人至今都是时常联系的好友。  蒋煦这个没有孩子,甚至连恋爱都谈不明白的花花公子,竟然试图教会一个单身人士怎么和青少年拉近距离。喻安宵觉得他的理论都很离谱,采纳他的建议还需要仔细斟酌。  喻安宵到的时候,蒋煦正抱着女朋友唱歌,KTV的灯光有些昏暗。喻安宵觉得自己头昏了,怎么会想到来这种喧嚣的地方倾诉困苦。  蒋煦一见他来,很热情地招手让他坐,照例和蒋煦的其他狐朋狗友打了招呼,喻安宵才颇为不适地提高了音量说道:“你确定你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  “当然能啊,铁耳朵。”蒋煦还特意点了果汁,递给他,说,“还是那个小孩的事?这不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?你跟人接触了一个来月了,还没建立友情啊?”  喻安宵愁容满面,蒋煦让他们把音量调小,坐在他身边,用看热闹的表情说:“来,跟哥哥说说,到底怎么个难搞法?你也是奇了怪了,你是花钱的人哎,你想花钱还愁花不出去?什么世道啊。就像搞资助一样,打笔钱过去不就得了。”  喻安宵神色认真,“我想用他能接受的方式,这个年纪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,我不想到最后弄得很难看。”  蒋煦完全不懂他的顾虑,哎了声,“他都要读高中了,离成年也就一两步,再过两年你带出去说是小男朋友都没人不信……”  喻安宵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,从果篮里捡了一个橘子砸在了他的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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