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妇人看着席容烟倒下去,眼眸半闭的样子看起来虚弱的很,连忙又出去叫郎中。
她们就住在郎中的后院里,郎中也很快过来了。
郎中来的时候,席容烟已经晕过去了,他坐在床边给席容烟把脉,又叹息摇头道:“这脉象看起来不是我能救的。”
说着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妇人,又摸着胡须道:“你明日还是尽早带她去城中看看,别让人死在我这儿了。”
那妇人吓了一跳:“这么严重?”
郎中看了眼床榻上的人,脸色惨白,额头冒汗,他不过是一个镇子上的寻常郎中,平日里简单的头疼脑热他倒是能看看,这种的显然他看不了。
他也不想多说,摇摇头,只让妇人明日一早赶紧将人带走,给他多少银子都救不了。
妇人愣愣看着郎中离开的背影,又看着床榻上又昏迷不醒的人,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接手了个烫手山芋。
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活不了多久了。
万一人死在了半路怎么办,不是要怪在她头上,平白惹出麻烦事出来。
看着手上的簪子,又看向席容烟身上一身珠光宝气上,她在想着要不要将人给丢到外头哪处,自己丢了这个麻烦,拿着首饰走了。
席容烟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个个不菲,够用一辈子了。
不过这样做好似有点缺德。
那妇人心里犹豫了许久,还是下了决心。
幸好救人的时候人是晕着的,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个村子,又是哪户,这时候扔了她在郎中这里也没太没良心。
就看郎中愿不愿管她了。
那妇人心头一打定主意,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,狠狠心就将席容烟身上的所有首饰耳坠镯子都褪了下来,再吹了油灯,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跑了。
席容烟再有一些意识的时候,浑身僵冷,身边都是繁杂的说话声,夹杂着丝丝雨声。
她头疼的厉害,脑中眩晕,像是在梦里,根本听不到周遭在说什么。
身子动了动,她睁眼模糊看向面前被放下来的帘子,抬手想要掀开,却连掀开的力气都没有,又深吸一口气。
这时候帘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,陌生的面孔落入席容烟眼帘,说话声也在这一瞬间落了下去。
她眼前视线模糊,好似床边立着好几人,隐隐约约的声音忽远忽近,她掌控不了自己的意识。
一只青色宽袖缓缓朝她伸过来,修长的手指快碰到她脸颊时又一顿,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:“容烟?”
席容烟目光顺着袖子看过去,却看不清楚,也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醒了过来。
周遭的声音缓缓开始模糊,雨声更大。
站在一旁的郎中惊诧的看向顾韫玉:“林先生认识这位姑娘?”
顾韫玉垂眸默默看着席容烟明显涣散的眼眸,苍白的脸颊上细汗点点,往他伸过来的手指在发颤。
他神情严肃的抿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