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情严肃的抿唇。
郎中的声音依旧在身后响起,明显松了一口气:“既然是林先生认识的人,那看来也用不着报官了。”
“那妇人昨夜跑了,正好林先生带她去找找其他郎中看看吧。”
顾韫玉伸手将帘子放下,隔绝去外人的视线,请郎中出去说话。
他低低问了几句来历,郎中说的似是而非,他点点头,让郎中先出去,又唤了随从进来。
随从听了顾韫玉的吩咐一愣,随即又忙不迭的点头,赶紧去办。
顾韫玉又与郎中夫人说了几句话,递了些银钱过去,那郎中夫人就笑眯眯的拿着银子忙出去了。
又重新回了屋子,去接了水,将帕子染湿。
床榻上的席容烟显然中毒的不轻,在郎中这里开的也不过寻常解毒的,其实也耽误了解毒。
顾韫玉坐在床沿,低头为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席容烟擦汗,再为她擦手。
手指软绵绵的,他稍微一松手,那只手就会从他手掌心中滑下去。
席容烟身上的衣裳到处都是泥污,也没有人为她将身上汗湿的衣裳换下来。
他想,若是今日自己没有碰巧遇见她,她又会怎么样?
外头郎中夫人笑着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和衣裳进来,顾韫玉才让开了位置,出去等在门外。
陈旧的庭院里湿漉漉一片,细雨打湿了每一处地方,又将角落处的几株残花打得破败。
他负着手,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脚下思忖,入神之时,直到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,郎中夫人朝他笑道:“林先生,我已经给她换好衣裳了。”
“您还是赶紧将她带走吧。”
顾韫玉看出郎中夫人将席容烟当作一个麻烦,他心底升起一股淡淡厌烦来,没有如从前好脾气的笑着点头,只是冷冷淡淡的唔了一声。
他看着郎中夫人走远,又稍稍思虑一下,又往前面铺子里找了郎中交待了几句话。
那郎中听顾韫玉说的严肃,连忙道:“林先生放心,我绝不会说的。”
顾韫玉看了眼郎中,淡淡笑了笑,从袖子里拿出些银子来,放到了郎中的手里。
郎中受宠若惊,连连点头道:“林先生放心,是那位姑娘自己走的,出了事也怪不到林先生头上。”
顾韫玉作揖:“有劳了。”
他还不知道席容烟为什么会出事,她是皇帝的妃嫔,出了这事,难道是宫斗,他也只能尽量掩住她的行踪。
郎中也连连作揖:“林先生是有学问的先生,也是要救人,先生仁心,怎么能让先生受牵连。”
顾韫玉叹息,没有说话,迎着细雨,也没有撑伞,又往席容烟那里去。
床榻上的席容烟已经换了一身衣裳,但那衣裳显然也不是很合身,素净的牙白色,也明显发旧。
他让郎中夫人找一身柔软好料子的衣裳来,显然她也是没听的,收了银子依旧想着占便宜。